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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这是什么？&rdo;连波疑惑着接过文件袋，拆开来看。

刘秘书说：&ldo;听首长说，这是从匈牙利大使馆转过来的，说是您海外有亲戚在找您，费了很多周折，才找到您……&rdo;

&ldo;海外亲戚？&rdo;连波愕然，一脸懵懂，&ldo;我没有海外亲戚啊，是不是搞错了？&rdo;说着从文件袋里掏出文件……全是英文原件，附着各个机构的中文批示，一路从匈牙利批到首都，再批到他原来住的老家，再然后到聿市……

&ldo;首长这次叫您过来，就是要把这个交给您的，希望你尽快去北京跟您的这个亲戚会面，从时间上推算，您的亲戚应该已经回国了，因为大使馆的人说，您亲戚在匈牙利那边得知您的下落后，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回国了。

首长很高兴，说要好好安排你们见面，您要是同意，我们这就护送您去北京……首长，首长他身体不大好，本来是要亲自送您的，昨晚不知道为什么，又进了医院……&rdo;

连波本来在看文件，这才抬起眼，&ldo;进了医院？&rdo;

&ldo;是的，凌晨送过去的，您不去看看吗？&rdo;刘秘书迟疑着，欲言又止，&ldo;首长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很多病情我们都是瞒着他的。

特别是他的心脏病，非常严重，我们一直没敢跟他说……&rdo;

&ldo;……&rdo;

樊世荣的病房在医院南楼顶层的最里边，过厅整面墙都是落地大窗，窗外花园中的树木一览无余，大部分树叶都黄了，秋的缤纷一点点的渗透进来。

大理石的地板光亮可鉴，照得出人影来，走廊两边摆着大盆的绿色植物，显得生机勃勃。

病房是个套间，布置得非常舒适，地上铺着素雅的地毯，沙发电视一应俱全，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苏打水的味道，根本就感觉不到是在医院里。

只不过一夜未见，樊世荣就苍老了十岁都不止，躺在病床上显得非常虚弱，还插着氧气管子。

看到连波进来，竟然还笑了笑：&ldo;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到底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比我亲生的儿子孝顺多了……&rdo;

连波手里还拿着那份文件，站在老爷子床边，没有搭话，像是在走神，&ldo;首长，这份文件到您这有多久了？&rdo;

&ldo;哦，有两个多月了吧。

&rdo;

&ldo;那您怎么才给我？&rdo;

&ldo;我给你打了电话，要你过来，你不是一直不肯来嘛，怎么了？&rdo;樊世荣打量着神色恍惚的连波，蹙起眉头，&ldo;出什么事了吗？&rdo;

连波若有所思地叹口气：&ldo;原来，我还有亲人。

&rdo;

&ldo;哦，我听说了，是你海外的一个叔叔来找你了吧，他文革前去的海外，真不容易，居然还找到你了。

&rdo;

&ldo;我跟他通了电话，他要我去北京见他。

&rdo;

&ldo;那你去吧，我给你安排。

&rdo;

连波不置可否，他只觉伤感，自母亲去世他以为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不想叔叔还活着，真没想到他还活着。

关于这个叔叔，小时候倒是经常听父亲提起，还看过他的照片，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连波印象已经很模糊。

只知道叔叔当年是追随恋人（后来成为他妻子）去的海外，后来文革爆发，叔叔没办法回来，而连波跟随父母辗转迁移，先后居住过几座城市，于是就失去了联系。

亲人久别重逢原本是很喜悦的事，可是连波却难掩哀伤，因为叔叔这次回来找他是因为身患绝症，已经无药可治，而婶婶几年前去世，叔叔膝下无儿无女，巨额财产无人继承……连波对金钱一向没概念，他难过的是，刚刚找到的亲人又将面临离别，他这一生注定要孤苦到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