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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怪不得她昨夜对着月亮坐了整晚，丁点灵气都没能吸纳，要不是有林迅的好感撑着，估计现在已经凉了。

苏黎张了张嘴，难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轻叹口气，按着记忆向前，停在一处荒草萋萋的小草坪处。

苏黎蹲下身，拨开及膝高的草丛，露出失了水分干瘪斑驳的木桩。

离她上次来普陀山，竟已过了百余年了。

白嫩的手掌抚过已被风霜磨到平滑的截面，细白的指尖顺着年轮的轨迹划动。

苏黎开口时，满是物伤其类的悲哀：&ldo;慧止。

&rdo;

慧止微愣：&ldo;苏施主?

苏黎难得正儿八经唤他法号，此时脱口而出，不说慧止不习惯，就是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只是笑容转瞬即逝，低沉的语调与平常的轻快完全不同：&ldo;你有没有好好替他们念经超渡，开往生之门?&rdo;

慧止点头：&ldo;我曾诵经白日，只望有点效用。

&rdo;

注意力不由自主地放在苏黎身上，相识至今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这还是慧止第一次看到狐妖脸上失了笑。

就算是之前险被劫雷劈坏法身，她在沉沉昏睡满身伤痛时，依旧……

阿弥陀佛。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慧止急忙收敛心思，不住念佛。

&ldo;这次渡劫失败受了重创，只怕我也命不久矣。

&rdo;苏黎仿佛没发现慧止的异处，席地而坐的同时，顺手摸了摸木桩旁长出的小蘑菇，&ldo;若真有一日天人五衰三花具灭，希望你能全心全意为我诵经。

&rdo;

她勾起唇角轻笑，去了天生的妩媚多情，仰头看向那个肃立的和尚时可怜又可爱：&ldo;我别无所求，只盼来生脱离畜生道，好好在人世走一遭。

&rdo;

握着花环和佛珠的手不自觉收紧，细长的柳叶被挤碎，渗出些黏腻的汁水，沾了慧止满手。

和尚轻抿着唇，许久后才开口：&ldo;苏施主多虑了。

&rdo;

话音坚定非常，不是大师对着世间万物的慈悲怜悯，而是小和尚慧止对着狐妖苏黎的许诺。

这样的承诺，多年前也曾有过。

&ldo;多虑?&rdo;苏黎轻笑，&ldo;我再不会上你的当。

&rdo;

&ldo;而且是否多虑，你我心知肚明‐‐那日救我的你，说不定比我本人更了解此时是怎么个山穷水尽。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你在我面前信口雌黄可不止一次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