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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4页）

思及此，我的眼睛有些cháo湿了……&ldo;凝夕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我像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任意欺凌，是你救了我。

我当时以为自己遇见了天使……&rdo;他闭着眼睛，天真的说着我吃吃笑了起来，弯起拇指敲他的脑袋&ldo;傻瓜，你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天使吗？&rdo;他转过脸看着我，蓝色的眼眸亮的动人，喃喃的说&ldo;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使。

一个带给我温暖，教会我坚强，无所不能的天使。

当时我就想，有了你的保护，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rdo;他开心的笑着，一脸的幸福甜蜜。

我摸了摸他越发迷人的脸，心疼的说&ldo;可是，我这个&lso;天使&rso;没让你见到天堂，却将你引进了地狱。

乔伊，有没有怨过我？&rdo;他只是摇头，&ldo;不！

路是我自己选的，从没怨过任何人。

我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只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强大到足以保护你，让你不用再被那些禽兽欺负。

可是……&rdo;他停顿了一下，强韧的肩膀耸了耸，仿佛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ldo;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变成了禽兽。

&rdo;说到这里，他哽咽了，&ldo;凝夕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你，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rdo;手指上沾着他的泪，滚烫炽热的温度像融化的铁水，几乎将我灼伤了。

我俯下身，轻轻环抱着他，温柔的拍着他的背&ldo;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要难过，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rdo;他宽厚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把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幼兽，绝望无助的哀鸣，&ldo;凝夕姐，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rdo;我抬起头，看着满院朝霞般绚丽，流风回雪般飘摇的樱花，我也在问自己，我为什么不爱你？如果，爱可以选择，如果爱你，可以让我少痛一些，我想，我会选择爱你可是，爱情是造物外的法度，无法选择，不能掌控。

所以，乔伊，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血肉至亲，可是，我无法爱你。

夜黑了，星亮了。

人走了，茶凉了。

我倒掉上一巡的旧茶，刷洗茶杯，准备着今天的第三道茶。

内室的门被拉开，我的小哥哥北月填补了对面的位置。

&ldo;乔伊走了？&rdo;&ldo;恩&rdo;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专注的摆弄着我的茶具，北月神色复杂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ldo;对不起，我尽力了。

&rdo;&ldo;唔&rdo;简单应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然后继续忙我的茶&ldo;凝夕……&rdo;对面的人急急的叫了我一声我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ldo;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rdo;北月上前一步，猛的拉住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心疼的撕喊着&ldo;你醒一醒吧！

他不行了！

救不活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现实？&rdo;茶杯掉在塌塌米上，溅了我们一身的水渍。

覆水难收，就像一个人即将流逝的生命。

&ldo;我的茶……&rdo;我哀叫一声，使劲挣开他的手，拿起抹布拼命擦着塌塌米上的水。

北月踉跄了一下，跌坐在那里，轻轻的摇头，晶莹的瞳仁里充溢着满满的无奈和心疼。

看着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褐色茶渍，我的手哆嗦起来，几乎撑不住身体，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

这些日子，不敢看，不敢碰，不敢想，不敢听，躲避着关于他即将死亡的一切讯息。

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没有骨气的做着自欺欺人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