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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4页）

夕阳西下，丹珠正在我家的毡房外捣着苏油。

达瓦和梅朵在糙地上戏耍。

丹珠是我的妻子，达瓦和梅朵是我的一双儿女。

其实正确的说，丹珠是我们四兄弟共同的妻子，达瓦和梅朵也就是我们四兄弟共同的儿女了。

在我们吐蕃婚姻制度跟中原不同，男人既可以一个人娶很多个妻子，同时也可以几个兄弟娶一个妻子。

我们管这叫做群婚。

当然了，一个男人娶很多个妻子的是&lso;头人&rso;，几个兄弟娶一个妻子的是&lso;差巴&rso;，或者是&lso;堆穷&rso;。

看见我们来，达瓦和梅朵小鸟一样的扑上来，大些的哥哥达瓦抱住我的脖子打秋千，小点的妹妹梅朵，抱住我的腿，像猴子一样不下来。

我笑着任由他们在我身上上窜上跳下。

几个阿爸中，他们最喜欢粘着我，我也很喜欢跟他们玩。

连拖带抱的弄着这两个&lso;小猴子&rso;跟着强巴、嘉措进了毡房，

毡房中间烧着牛粪，火堆上架着铜壶，铜壶里苏油茶飘着香。

丹珠用碗盛上苏油茶端给我们。

我正有些饿了，吹了吹茶水的热气，喝了一口，味道很淡。

嘉措那边喝着也皱起了眉毛，&ldo;没放盐巴？&rdo;

&ldo;没有盐巴了。

&rdo;丹珠说道。

丹珠比强巴大一岁，但看起来比强巴要老很多，她的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了。

嘉措放下茶碗，问强巴刚刚没有得到回答的那个问题：&ldo;今年又加了几成？&rdo;

强巴默不作声的伸出来四根手指头。

我的心咯噔的一颤。

&ldo;我们今年新生的牛犊子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前些时候为了央金治病又给佛爷进献了两百头牦牛，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来？&rdo;嘉措说。

嘉措说的为了我给佛爷进献的事，是去年冬天，我得了场重病，我们这里人生病一般自己采点糙药来吃，病的重的话，就要请寺里的佛爷给医治，我当时病得很重，强巴向寺庙里布施了两百头牦牛，求得了据说含有活佛头发的灵药，把我救活了回来。

&ldo;两个孩子还这样小，央金的身体又不好。

&rdo;丹珠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插口说道，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丹珠给我的感觉有时候就像母亲，很操心，很操劳，也有些唠叨：&ldo;盐巴没有了，茶叶也快没有了。

&rdo;

嘉措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ldo;我们为什么就要给戎狄进贡？与其牛羊都给了他们，自己全家老小饿死，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rdo;

&ldo;你知道什么？&rdo;半晌没开口的强巴喝了一声，很有家长的威严。

嘉措哼了一声，只得重新坐下来。

强巴叹了口气，道&ldo;去年你没去，我和次仁可是跟着赞普的大军去了，到了边界，看到戎狄人的骑兵。

你知道他们的骑兵什么样吗？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披着铁甲，箭也she不进去，刀也砍不动，怎么打？&rdo;强巴的背弯的更低了些，&ldo;打不过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