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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他说：&ldo;我知道。

&rdo;

烬沉默地伸出右手，摊开掌心，让黑发黑眸的少年看自己手上的水晶。

栖浑身一颤，忍不住伸手去接过来，拿在手里：&ldo;这是阿风的……为什么会在哥哥这里？&rdo;

烬沉默地看着他，木然道：&ldo;因为水晶的主人已经死了。

&rdo;

栖如遭重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ldo;你在说什么……&rdo;

烬盯着弟弟漆黑的眼睛，那里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低声道：&ldo;他死了，亚特兰蒂斯也不复存在，挡在虫族面前最后的障碍也没有了，我们穿过通道，在宇宙中经历了漫长的时间，终于回到了这里‐‐&rdo;

说着，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ldo;他死了，栖，我们的母亲……已经死了。

&rdo;

长久以来支撑着自己的信仰轰然倒塌，栖不由地摇了摇头，说道：&ldo;我不信，你在说谎。

&rdo;

他的哥哥却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声有些疯狂，有些瘆人：&ldo;我在说谎，我也希望自己是在说谎……&rdo;可这偏偏是事实，&ldo;你知道吗，我的弟弟，我曾经想替父亲杀了他，但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反抗，明明你已经被我推进了时空缝隙里。

我把父亲引到亚特兰蒂斯去了，他却在这种时候赶了回来，格开了我的刀，自己亲自动了手。

&rdo;

他笑着，两道刺目的血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坠落在空气中，这日日凌迟着他的情感终于不堪重负，打开了一个决口。

他本来一开始不懂，为什么父亲要在这种时候制止他，如果自己不愿意的话，明明放着他来做就好，为什么要这样勉强自己去杀死一个喜欢的人。

现在他懂了，父亲只是不想在他恢复了情感和记忆以后，被这种刻骨铭心的悔恨压垮。

这是一把逆十字架，背在他身上，这辈子都没法摘下来。

&ldo;……父亲把他拥在身前，手里的刀就这样穿透了他的心脏，没有停下，继续朝着他自己的心口刺去，我没能拦下他。

&rdo;那两道血泪已经被周围的皮肤吸收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烬终于说完了那天的事情，最后看了沉默的栖一眼，低声道，&ldo;离开的时候，我想把他们的尸体也带走，最起码能够葬在这里，可是我伸手一碰，两个人的身体就变成了齑粉，只剩下这颗水晶和我手上的银链。

&rdo;

最终，我什么也带不走，他想道，除了这些来自于水晶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