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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默野再没有见过他的哥哥,他让人把他送去了一个水糙丰美的城堡,然而也许是他哥哥的运气实在不太好,在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之后,又得上了不该得的病,熬了不到半年就死了。
我去那个城堡替他操办了后事,发完丧的那天,秋日午后糙原上的太阳分外耀眼夺目,我站在高高的城堡上看着远处的坟墓,心里忽然为默野感到深深的悲哀,爱着他的人已然逝去,虽然生命短暂,毕竟他已经试过了爱的滋味,而默野呢,他什么时候才能遭遇姗姗来迟的爱情?
第5章我的情人是寡妇(上)
五到十五岁之间的那十年我一直跟师父住在天山脚下一个小村庄里,这里是西柔然地界,水糙丰美天高云淡,到处都是碧绿的糙甸和云朵般的绵羊。
人家说散放的羊羔总是长的特别快,师父对我也采取了散放的教养方式,所以不到十五岁我就差不多和他一般高了,这一点他很不满意,因为打起来不方便,骂起来也没有了俯视的优越感,让他感觉很不慡。
随着长大,我发现我实在是精力过剩,师父交代的功课我总是很快就能完成,一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总考虑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比如脚下的土地会不会其实是圆的,天空之外会不会有另一个类似的世界,时间从哪里发源又到哪里结束……久而久之我产生了一种悲壮的念头,会不会我穷尽一生都要为全人类思考解决这些悬疑的问题……那我的一生岂不是会很孤寂悲哀。
所以我决定还是应该现实一点,把眼光放在声色犬马之上,让自己融入凡人的生活。
不久我就发现了一个可以吸引我注意力的事物‐‐她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寡妇,十年前木匠库尔班大叔从东方买来了一个小姑娘,后来做了他的婆娘,去年他病死了,留下了他俊俏的媳妇,和一个四岁的儿子。
我对她产生兴趣是十五岁那年夏天,那天天气很热,我帮她挑水贮满水缸,衣服被汗反复湿透了,晒干后泛着盐渍,她便让我脱下来,帮我洗干净了晾在院子里,我光着膀子站在树下,用一片大叶子扇风等着衣服干。
她在廊檐下的小火炉上煮茶,低着头用一个小蒲扇煽火,汗珠顺着她白皙的后颈流下来,不一会将薄薄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她的身体曲线圆润饱满,成熟而性感,我的眼神不由得一直钉在她身上。
其实在歌舞团里我见过很多女人的裸体,但从没觉得一个女人能有这么美。
我忽然觉得很激动,扔下叶子就飞奔了出去,她在后面喊我喝茶都没敢回头。
那天晚上我梦见她了。
过了两天师父叫我和默野去帮她修葺房屋,我们去了,晚上我让默野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月光下她躺在我的怀里,和柔然人高车人波斯人都不同,她的眼睛和头发都是漆黑的颜色,泛着黑色宝石般的柔光,皮肤却很白,但不是我们波斯人那种苍白,而是略带着些淡黄和浅粉的莹润色泽,让我分外沉迷依恋。
她的身体娇小圆润,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我渐渐平和下纷乱的喘息,静静地搂着她,贪婪地吮吸她身上酴釄的肉欲的气息,她的眼神温柔而溺爱,仿佛母亲注视孩子一般。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是她南齐汉人,姓牛,叫春恬,今年二十岁了。
我说我是波斯人,叫斛律达,今年十五岁。
她吃吃地笑起来,眼睛弯弯地如同天上的新月,略有些粗糙的小手轻抚我的胸口,淡淡地说她知道,又说很感激我平时对她的照顾。
我明白她大约不是喜欢我武功高长的帅侠骨柔肠剑胆琴心什么的,只是想报答我平时对她的照顾,于是有一点失落,但我想感激也是一种高尚的感情,和爱情相比并不寒碜,所以很快就释然了。
从那天起我坚决反对春恬那个口齿不清的儿子克里姆再叫我&ldo;斛律哥哥&rdo;,花了很多松子糖和面人儿才将他对我的称呼改成&ldo;斛律叔叔&rdo;,默野对此嗤之以鼻,其实他不懂,生活本来就是一件件无聊的琐事堆积起来的流水账,没了这些琐事,生活将会苍白的一钱不值。
那年秋天一个从东方来的铁勒马队路过我们的村庄,傍晚时在村子东头的空地上升起了篝火,扎营休憩。
春恬的家就在他们营地的近旁,我带着克里姆在院子里玩到了天黑,春恬埋怨我总是光顾着玩儿耽误吃饭,我和克里姆一边对着她做鬼脸一边坐到了院子里的小桌边。
晚饭是简单的囊焖饭,但我吃的很香甜,春恬一边吃一边给克里姆喂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人在篱笆门外喊:&ldo;喂,有水吗?&rdo;
我认出他是那个铁勒马队的老大,春恬站起身提了一桶水给他,他上下打量了她半天,又远远看了看我,才说了声:&ldo;谢谢。
&rdo;提着水桶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不安,临走的时候我吩咐春恬晚上睡觉闩好门,春恬笑着答应了,抱着克里姆送我到门外。
那天晚上星星很亮,我躺在狭小的杂物间里一直睡不着,大约到了子时,忽然感觉有些心惊肉跳,于是爬起来披上褂子,往村东头走去。
站在春恬的院门外我哑然失笑,家里一片平静,寂静中只偶尔听到蛐蛐的鸣叫。
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忽然传入了我的耳朵,接着是一声愤恨的喘息。
我脑中一片空白,身形如大鸟般掠过篱笆门,冲进堂屋。
在我之后几十年的人生中,我再没有经历过那种让我疼的要死的愤怒。
我把那个光着屁股的铁勒男人一把抓起丢到了院子里,春恬满脸的眼泪,蓝底白花的上衣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细白的苏胸在月光下如同剑刃般刺痛了我的眼睛。
她哽咽着爬起身,掩住破裂的衣襟,勉强对我笑了笑,沙哑着嗓子说:&ldo;谢谢。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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