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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你也别叫我奶奶了,叫声儿娘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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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闻言愣住,惊异的看向阮氏。
阮氏了然的笑笑,她知道她吓到欢儿了,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虽然看不到儿子成亲,但是这声儿娘,她是真的想听。
她笑问沈欢:&ldo;你是不是,从来没将他当做义父看待?&rdo;
沈欢脸颊微微泛红,垂眸下去,点点头。
阮氏目光落在镯子上:&ldo;这对镯子,是我娘亲给我的。
她说让我成婚时带……可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拜过堂。
现在娘把它给你,就是认了你这媳妇儿,以后,你嫁他时,记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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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捧过镯子,细细凝视。
阮氏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接着说道:&ldo;竹儿啊,他在外面做事,你别看他什么都清楚,其实,他傻的很。
他打小起,我就不在身边,他爹也不看重他,所以啊,感情上,他生疏的很,也迟钝的很。
以后,你多给他点儿时间,让他看明白自己心里想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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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阮氏看得出来,项竹虽说是养着欢儿,其实他自己心里,比欢儿依赖他,还要依赖欢儿!
欢儿半天不在,他就坐立难安,六神无主,可他就是傻,自己觉察不出来。
沈欢郑重的点点头,阮氏的话,她很赞同,知子莫若母,他前世就是稀里糊涂的。
阮氏意识到自己大限已至,眼眶泛红,她拉过沈欢的手,郑重的叮嘱道:&ldo;娘不在了,你要照顾好他。
但照顾归照顾,自然也不能惯着他。
这两年多,娘一直看着,他的喜好、所有习惯,你都清楚,唯有你,娘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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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浓郁的心酸漫上沈欢心头,她亦落泪,看向阮氏,颤声唤道:&ldo;娘……&rdo;
阮氏闻言,笑了,笑中带泪,她满足的点点头,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她冲沈欢笑笑:&ldo;叫竹儿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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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给她拉好被子,叫了项竹进来。
项竹在阮氏塌边坐下,阮氏脸上笑意和美,项竹看着有些恍惚,娘亲这样的笑容,他多少年没见过了。
阮氏笑着问他:&ldo;竹儿,你小时候,娘常抱着你,唱的那首童谣,你还记得吗?&rdo;
项竹点点头,轻声唱起:&ldo;记得……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rdo;
阮氏亦跟着轻声唱和:&ldo;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rdo;
在母子二人,轻声唱和的童谣声中,阮氏不舍的闭上了双眼,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卧室里,只剩下项竹一人的声音,渐次发颤……
他看着阮氏安静,好似睡着的脸庞,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大颗的滴在阮氏的枕边。
这一合目,阮氏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这一夜的黎明时分,阮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直到她过世,项肃德都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
停灵三日后,阮氏下葬,项竹为母,守孝三年。
阮氏过世后,项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时不时的发呆,也没怎么发自真心的高兴过,那是他的娘,即便相处寥落,但是亲母离世的打击,对他依旧很大。
沈欢心里明白,再多的安慰都没有用,这样的痛,唯一能抚平的,只有时间。
就这么过了半年,二月底,项竹生辰的时候,沈欢给他做了一身亲手缝制的苍色外衫,在袖口处,绣了一个竹字,除了这个字,她在衣服里侧,竹字的背后,绣了一个欢字,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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