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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我兀自不理：&ldo;一点儿不配！

&rdo;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ldo;不配，也无法了，尘的心，早已不是自己的了……&rdo;

&ldo;只是姑娘之婉约柔美，却正应了那首名传四海的《南歌子》：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

待歌凝立翠筵中。

一朵彩云何事、下巫峰。

趁拍鸾飞镜，回身燕漾空。

莫翻红袖过帘栊。

怕被杨花勾引、嫁东风。

我一届凡夫俗子，姑娘之于我，恐怕真像那皎皎明月般遥不可及，抑或是，从今往后，连遥遥望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rdo;我心中一个激灵，稳了稳便回首正视他：&ldo;杨严尘，你身为武林盟主，却是我魔域的大敌，你也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除杨严尘者奉神君，平梅鸿楼者定天下！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等着杀你呢，上次我也说过，我便是其中之一，可你却赖在这儿不肯走，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do;

他轻轻摇头：&ldo;你若是想杀我，必定早下手了。

&rdo;我睥睨道：&ldo;你怎知我心中所想，我只是在思量一个绝好的方法，杀人于我不过最简单的事，可要做到精绝天下却不易。

&rdo;他眼中似凝了无尽的怜惜：&ldo;你为何总想着怎样杀人，妙龄少女岂非该……&rdo;

我厉声打断他的话：&ldo;是啊，我比起你认识的那些佳丽可差远了，我就是喜欢杀人，没你那么的道貌岸然，杀个人还千方百计找借口！

所以啊，你别一天到晚跟着我，早日滚回你的梅鸿楼去！

你再不走，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rdo;他眼神一黯：&ldo;今日，我本就想走的，你既不愿见我，又何苦自讨没趣呢。

&rdo;说罢回身下山而去。

我跟着他去了风槐阁，一眼便瞧见了插在瓶中的那支腊梅，却早已枯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ldo;这梅已经凋了，你怎么还不丢了去？&rdo;他伸手将那腊梅拢在胸前不舍道：&ldo;你给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rdo;

我琢磨着他的话，忽然瞪大了眼：&ldo;你，你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rdo;

他苦涩地笑着：&ldo;正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所以也比别人多了几倍的痛苦。

&rdo;

我默然，他一早就知道我给他的腊梅有毒，还欣喜地接过，插在瓶中日日相望，他的头疼欲裂无法安寝，他的姿容倦怠面色憔悴，都是因为我啊！

一时间，我忽觉喉咙里堵得慌，便高声叫道：&ldo;你真是个傻瓜，明知有毒还放在房中，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呆子！

&rdo;他笑了，那样的笑容，却像是在凄楚中绽放出一点点欢喜，那欢喜看起来就像溺水人手中的稻糙，那般纤弱无力：&ldo;我早知道，你，你还是有些怜惜我的……&rdo;他靠过来，呼吸渐渐急促，那喘息间的沉重与滞缓，仿佛是难言的绝望充斥在我心间。

他的眼神好似受了伤的困兽，那样无望而悲戚：&ldo;小桐，小桐，为什么……不能呢？&rdo;

那一汪深潭中映着我茫然的眼睛，此刻竟也酸涩得很，我将指尖深深扎进掌心，任那刺痛唤回飘忽的心绪：落霞触地，连尘土也沾染上了落花的香气，而花却不在了，徒留枯枝脉脉，如何能挨过这寒冬呢。

我扬起下颚，将心中的愁绪缓缓道来：&ldo;你可知，风住尘香花已尽，花，已然尽了……&rdo;

他遽然变色，身子猛地一晃，眼中苦楚如天边暮色沉沉压来：&ldo;果真尽了，果真无缘？&rdo;

&ldo;枯桐一叶唯倾寒……&rdo;我知道他会懂，我早已心死，一株早凋的秋桐，只等寒将我带走，融入那无边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