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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4页）

&ldo;小兔崽子，你以为人家是你这条泥鳅，人家那是龙，飞天的龙啊……&rdo;

沈家大宅坐落在离龙宸山不远的明阳山上，山上树木森森，再加上快要下雨，便显得有几分阴霾。

盘山车道幽深曲折，道旁遍植香樟，蓊蓊郁郁的树木喷吐的的香气混着cháo吱吱的雨汽，湿而重地拂在沈陆嘉的脸上。

拐了几个弯，这才看见一座三层的红砖小楼掩映在树木之间，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铁艺大门上蜿蜒地攀爬着几精牵藤植物，不知道是爬山虎还是葡萄。

岗亭里警卫员看见车，&ldo;啪&rdo;地立正敬了个军礼。

沈陆嘉提着点心盒子下了车。

一楼的会客厅空寂无人，只有自鸣钟的钟锤在寂寞地晃动着。

他顺着朱漆楼梯上了二楼，一点流光，在扶手上回环曲折，也追着他上去了。

最北边的房间门紧紧关着。

迟疑了一下，沈陆嘉轻轻叩了叩门。

有轮子在地板上滑过的声音，然后门便开了一线。

屋子里没有开灯，有些发暗，空气里飘着一股慡身粉的气味。

沈陆嘉知道母亲应该刚洗过澡。

&ldo;母亲。

&rdo;沈陆嘉温声开了口，&ldo;这是董记的桂花苏和绿豆糕，儿子记得您喜欢吃。

&rdo;说完把点心盒子轻轻放在小几上。

轮椅上的妇人连眼皮都没撩，只是自顾自地用遥控器开了电视。

屏幕里大概正在演什么民国戏，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和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男人说话‐‐

&ldo;你最高明的理想是一个冰清玉洁而又富于挑逗性的女人。

冰清玉洁，是对于他人，挑逗，是对于你自己。

如果我是一个彻底的好女人，你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

&rdo;

沈陆嘉无意间瞥见屏幕右下角的小字‐‐倾城之恋，脸色立刻变了。

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在家里读李延年的&ldo;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rdo;这首诗时母亲癫狂可怕的样子。

连忙不着痕迹地站到电视前头，将整个身子挡住大半电视，垂眸道：&ldo;母亲，儿子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公司事多，晚上才没有回家。

&rdo;

母亲。

他小时候也是喊妈妈的，记不清从什么时候，他就只会喊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