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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想起了那个山后的黄昏，封任堂从松树上跳下来，一脸笑容……

想起了和婉兮和怀桑师兄在太虚湖钓鱼，婉兮轻轻地靠在怀桑的肩上……

想起了封任堂在庭院陪我练剑，用剑尖串起片片落叶……

想起了我拉着封任堂的手在凡间的闹市游玩，红灯碧影……

想起了在赤彤河底，他紧抱着我，他的心跳得很快……

想起了&ldo;小瑄，我的命交到你手上了&rdo;，他转身走进了那漆黑的石洞中……

所有事都一闪而过，光怪陆离的画面。

我突然觉得好悲伤。

我突然好想哭。

我好讨厌自己的血，尽会惹祸。

怕事的娘亲常年把我困在甘草坞。

我好讨厌自己，在什么事情上都没有去反抗过。

我好讨厌自己，为什么活了两万岁还这么惦念着要活着……

我身处黑暗之中却苦苦抓住自己的元神，不愿放手……

周围好吵好吵。

又静了下来。

是谁在叹气呢？是扶曦师父吗？

&ldo;瑄瑄，对不起，对不起……&rdo;

很好听的男声，好温柔。

&ldo;瑄瑄，醒来好不好？……&rdo;

&ldo;瑄瑄，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rdo;

&ldo;瑄瑄，我好爱你……&rdo;

瑄瑄，瑄瑄，瑄瑄……

叫的是我的名字吗？

是段之桃在叫我吗？不，不是段之桃。

渐渐下沉，渐渐下沉。

感觉不到身体在哪里了。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觉得掌心有些湿润，我望着掌心，是一滴泪，白色的光从那滴泪中刺出……

我真的真的很想再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

看一看，是谁一直在和我说话……

喂药我终究是没有变成天界的一堆灰烬。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黑夜，我缓缓睁开了双眼的时候，看见了正上方那熟悉的一床紫色纱帐。

那时，封任堂正趴在床边沉睡着，却握着我的右手。

我抬手，无力地敲了一下他的头，道，&ldo;竟敢抢我的冰糖葫芦？……&rdo;嘶哑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