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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ldo;是怎样？他，痛没痛？&rdo;

江山的咽喉挣动了一下，暗舒了口气才说：

&ldo;子弹击中心脏的动脉，失血过多，心脏衰竭去的，还算好，没怎么折腾。

&rdo;

&ldo;他说什么了吗？&rdo;

&ldo;一直没醒，没有遗言。

&rdo;

蒋捷不抬眼，只微微低着头，修长苍白的手掌环绕着纸杯，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手指僵硬，手背上的青筋突兀着，时而颤抖。

人却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ldo;如果不出意外，周末能收回遗体，葬礼安排在下周，致电要吊唁的人很多，得持续三天左右。

我会安排你提前见正哥最后一面，所以，仪式你来不来都行。

&rdo;

&ldo;我会去。

&rdo;蒋捷抬起头，大眼睛有些红，却没有眼泪，&ldo;三天我都会在。

&rdo;

&ldo;正哥生前提过，他死后火葬，&rdo;江山停顿下来，和蒋捷的眼神碰在一起，继续说，&ldo;骨灰留给你。

&rdo;

蒋捷的脸忽然转向窗外，用力张着眼睛，忍得脸边肌肉抽动几下，还是有两行清澈泪水，翻滚着，沿着瘦削的脸颊淌下来。

葬礼到了第三天，来吊唁的都是周正私人的一些朋友。

蒋捷一身黑色西装，坐在角落里。

开始的时候，江山还会让身边的人照看着，他怕蒋捷失控，不好收拾。

可渐渐地，他发现那人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象空气一样。

晚上六点多钟，人稀少下来，江山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问：&ldo;差不多了，你先去吃点儿东西，回来再看正哥一眼，就盖棺了。

&rdo;

见他点头，江山走开，交代身边的人做准备，又要向最后几个客人谢礼。

等他忙里偷闲朝蒋捷望过去，他连姿势都没怎么变，根本就没动。

江山心里终于明白，他坚持每天都来，无非是想和周正多呆一分是一分，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离开周正的。

周正的身躯依旧伟岸，双手合在胸前，都说这样才能放开今生的牵绊，能暝目，能放心。

&ldo;长夜未央&rdo;的指环还紧紧箍在左手的小手指上。

蒋捷绕他走了一圈，停在他的脸侧，他把手里的白玫瑰衔在嘴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梳子。

周正和蒋捷分手以后，头发长长了些，他最不喜欢头发挡眼睛，有时候会玩弄着蒋捷的刘海问：&ldo;你头发这么软，还留这种狮子头，一低头就掉下来，多碍事啊？&rdo;

&ldo;为了好吃嘛！

&rdo;

&ldo;这是什么语？听不懂。

&rdo;

&ldo;红烧狮子头，是名菜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