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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他没看我，拿过女王手里的记录翻了翻，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我，&ldo;什么颜色?&rdo;

我&ldo;啊&rdo;了一声，无限迟钝，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痰的颜色。

那是一种奇怪的颜色，比褐色更靠近红一些，但是又比红色浅，有些发黑。

高热里我的头脑十分不清楚，一半是寒战一般是恐惧，我哆哆嗦嗦地说，&ldo;我，我喀血了。

&rdo;

他飞速抬起头，面色紧张地探过身看了一眼，等看清痰的颜色以后，他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神色瞬间释然了，变成了一种又气又好笑的表情。

他抬起手，一巴掌打在我额头上，力道却很轻。

&ldo;你真是发烧烧傻了，&rdo;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在他语气里听到宠爱的意味，&ldo;这是铁锈色。

&rdo;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脸上，还有我额头上他微凉的手上，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铁锈色痰是肺炎的典型症状，我得的是肺炎。

我&ldo;哦&rdo;了一声，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受，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他，表情应该很有唐氏综合征的范儿。

他看了我一会，我几乎要疑心我因为高热出现了幻觉‐‐他竟然笑了。

他不笑的时候，严肃骄傲，给人一种刻薄犀利的感觉，然而只要他的笑容里不带嘲讽，就立刻像换了一个人，让人想起青天云海、长河落日一类的事物，宁静悠远，温雅和煦。

那一次的感觉又来了，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我感到灵魂脱离了身体一刹那，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飘荡了一瞬间，又重新被奔马似的心跳拉回体内。

然后，呼吸凝滞，心脏也渐渐变轻，柔软得没有力气搏动。

他的声音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清风拂过树梢，露水里落下一轮满月。

&ldo;平时挺聪明的，&rdo;他话语里的温柔很淡，&ldo;怎么一生病就变这么笨。

&rdo;

12

我一直晕乎乎地看着他，直到他交代了护士几句走出门去，他走后很久我都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高热和心里得异样让我分外烦躁，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

女王陛下后来又来过几次，换盐水、测体温，一直折腾到晚上，我的体温没降，反而升了。

高热里我只觉得昏昏沉沉，朦胧里他似乎来过几次，但我却睁不开眼睛看他。

过了一会，被子被掀开了，一双手放在我腰上，粗暴地想要把我的裤子脱下来，我打一个机灵，条件反射的狠拍了一下。

我病的没力气，所以那一下打得并不重，但手的主人还是夸张地尖叫起来，女王拨开我的手，&ldo;别动，退热药。

&rdo;

大概是臀部肌肉针，我从三岁以后就没脱裤子打过针，这会不好意思是必然的。

我自己褪了裤子，翻过身趴在床上，没等来想象中的针头，女王戴着手套的手却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正疑惑打针为什么要带手套，一阵剧痛却突然传来。

没错，是剧痛，我第一反应就是肛裂了。

我的惨叫大概整个病区都听到了，女王陛下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抽出手，又引起了我一声惨叫。

&ldo;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