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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5页）

阿三女人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菜勺。

&ot;三七开，回来啦？&ot;胡小兵是三七分的发型，她一直叫他&ot;三七开&ot;。

&ot;狗肉煲，天冷补一补--&ot;她有些外突的门牙，说话微微漏风，常年锁着眉头，即使笑，眉间也是一个深深的&ot;川&ot;字。

胡小兵跟着笑，问阿三去哪儿了。

阿三女人说：&ot;家里没酱油了，买去了。

&ot;胡小兵哦了一声，又问要不要帮忙。

阿三女人说：&ot;你们男人哪懂得厨房的事，坐着吧，待会儿陪我们阿三多喝两杯。

&ot;胡小兵应了，在沙发坐下。

忽地想起什么，飞快地站起来，奔去阳台。

&ot;狗呢？&ot;阳台上空空如也，他几乎是有些惊惶地问。

&ot;锅上炖着的不是？&ot;阿三女人说。

胡小兵呆住了。

一股冷气从脚底直逼上来，直冲到头顶，背上都发毛了。

他兀自回不过神来，脑子里一阵发胀，都听到嗡嗡的声音了。

阿三开门进来，把酱油交给女人，瞥见他的神情，觉得好笑：&ot;怎么了，撞鬼了？&ot;

胡小兵踉踉跄跄地冲到厨房，掀开锅盖--满满一锅肉块，锅里噗噗冒着泡，香气扑鼻。

他直瞪瞪地看着，整个人僵得像冰。

阿三女人倒了些酱油下去，拿勺捣了两捣，又盖上锅盖。

阿三说胡小兵，愣着干吗，出来呀，厨房不是男人待的地方。

胡小兵给他说得都快哭出来了。

&ot;大哥--&ot;半晌，他带着哭腔，&ot;这种狗你也宰得下手？&ot;

&ot;是你嫂子宰的。

饭店里干的，还怕这个？&ot;阿三嘿的一声。

胡小兵都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这顿饭吃得像死囚饭。

阿三也彻底懵了，&ot;不早说--&ot;他女人在一旁傻乎乎地道：&ot;这锅肉给她送回去，狗头还在呢，不怕她不认账，死狗也是狗，奖金给打个对折总成吧。

&ot;阿三在他女人身上拍了一记：&ot;滚你的，少胡说。

&ot;

胡小兵想着第二天的碰头，要给女孩打电话，又犹豫了。

终究是没有打。

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起床，眼圈都是黑的，像被人打了一拳。

坐着抽了会儿烟。

连着抽了十来根。

烟雾袅袅，把脸都遮没了，像戴了层面纱。

一边抽，一边思考，满地都是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