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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骁推门进屋,一股燥暖扑面而来。
从走廊往房间望过去,齐厦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房间里头安静得似乎连空气都停止流动,贺骁知道齐厦多在意那件事,这会儿心里头别提多不是滋味。
在原处站了一小会儿,贺骁放轻脚步缓慢地走到床边,脱了鞋和外衣在齐厦身边躺下了。
一直到他睡稳,齐厦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从背后看真像是睡着了似的。
眼前事实再明白不过,齐厦忍受不了跟他当面交流那件事,即使亲耳听到他得知,也仍然装作浑然不觉。
贺骁从背后抱住齐厦的身体,被子里头齐厦的手脚依然冰凉。
贺骁心疼地把他的手握住捂在掌心,这个时候即使齐厦装睡,他也必须做点什么。
贺骁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好一会儿没动,齐厦这时候眼睛闭着,心里头乱成一团麻。
他浑身彻凉,好像自己再不会发热似的,所有知觉都集中在从贺骁手心和身体传递过来的温暖。
片刻,齐厦终于忍不住了,用了最大的气力和他毕生的演技佯装迷蒙地缓缓蠕动身体,半睡半醒似的在贺骁怀里转了个身。
转身时,齐厦惺忪地睁开眼睛。
贺骁见状,适时地说:&ldo;怎么醒了?&rdo;
一个演,一个配合,齐厦不想让贺骁知道刚才的事他已然听见,贺骁就装作不知道。
可心里头的话终究耐不住,齐厦幽幽地说:&ldo;我做了个梦。
&rdo;
贺骁问:&ldo;梦见了什么?&rdo;
齐厦说:&ldo;忘了。
&rdo;
而后就是漫长的沉默,贺骁不忍心直面齐厦眼里几乎就要决堤的凄凉,只好把他抱进怀里。
齐厦头扎进贺骁颈窝。
贺骁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房间里灯光幽暗暖黄,可能是这股子包容他全身的暖意,齐厦被熏蒸得鼻子发酸。
齐厦知道那件事贺骁不忍心当他的面提,就像他今天只承受了一个下午就将要心理崩溃的危险倾轧,贺骁一直独自承担着,从来没有对他言明一样。
齐厦不知道这些贺骁是怎么一个人隐忍过来的,正如此时,贺骁知道那个惊人的真相,仍然只是抱着他,没有质问他隐瞒,甚至连试探都没有。
所有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可是贺骁就这样小心而又固执地守着他这样一个麻烦。
好半天,齐厦在贺骁怀里抬头,叫了声贺骁的名字。
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艰涩,&ldo;你为什么会选我?&rdo;
贺骁他脸颊上摩挲的手指停住了,继而低头专注看他的眼睛,&ldo;什么是选?&rdo;
齐厦眼中幽光浮动,没出声。
贺骁的神色更加认真,&ldo;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怎么能说选?&rdo;
齐厦愣愣的,嘴唇翕动半晌也没发出一个音节,贺骁的意思他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正是因为这份不知所起,贺骁一肩挑着本来应该他自己担当的事。
从不觉得被强迫发生关系是自己的错,可是,在这一刻,在这个强大深情的男人面前,齐厦突然觉得自己渺小残缺得不值一提。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恨,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所有完美和完整,都交到这一个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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