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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他目视远方，喃喃地道：&ldo;将来若有一日，云梦谷与唐门烽烟再起，你可否护得我女儿的周全？&rdo;

唐潜愣了愣，觉得有些意外，却认真地道：&ldo;我答应你。

&rdo;说罢忽明其意，心中不禁一阵黯然，复又叹道：&ldo;你过虑了。

&rdo;

慕容无风望着眼前一片苍茫浩淼的水色，平静地道：&ldo;天已黑了，你去罢。

&rdo;

水中，那一叶挂着红灯的木船又向他飘浮过来。

风柔夜暖，暗香流转，月色昏黄中的紫衣是如此熟悉……

&ldo;你来了……&rdo;他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光彩。

紫衫女子挑着灯笼，从船头轻轻跃下，拎着裙摆，赤着双足，拾级而上。

她永远不肯好生地款款依依地走路，总是连蹦带跳，一阵风似地来到他面前。

他迎了上去，凝视半晌，只觉眼前一切恍然如梦，颤声道：&ldo;荷衣，你什么时候带我走？&rdo;

&ldo;怎么啦？好好儿的，为什么要走？&rdo;那身影行至他面前，抚了抚他的脸，轻声道：&ldo;我是来看你的……看你过得好不好。

&rdo;

&ldo;留下来……不要走！

&rdo;他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却抓了个空，身子猛地一晃，几乎跌倒在地。

&ldo;你瘦了……又瘦了……&rdo;那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叹，她俯下身来，替他掖了掖腿上的方毯：&ldo;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么？&rdo;

一阵微风吹来，人影不禁随风摆动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去，咬着牙，背对着她大声道：&ldo;荷衣，我知道你不是真的……&rdo;

&ldo;只要你开心，为什么一定要是真的？&rdo;那身影尾随着他道。

她的脸苍白，苍白如冢中的枯骨。

除了那一次受伤，她的脸上一直都泛着微红的血色。

他心中大恸，哽咽着道：&ldo;荷衣……告诉我，那一刻……最后那一刻，你难受么？&rdo;

她微笑，没有回答。

一次又一次，他梦见她被压倒在巨石之下，行将就死，转动着一双泪眼，楚楚无助地看着自己。

而自己则在一旁急得发疯，却无能为力。

&ldo;当然不难受，你为什么要这么想？&rdo;她的双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喃喃道：&ldo;你总是喜欢胡思乱想……&rdo;

他痴痴地怔了半晌，蓦地，长叹一声：&ldo;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死得那样快。

&rdo;一时间触目伤神，心灰意冷。

眼前诸景，顿如梦幻泡影，化入茫茫夜色，那紫色的衣影亦被一道凄厉的猿声扯碎，随着暗红的灯影中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ldo;荷衣……我要忘掉你。

&rdo;他蓦然明白过来，便将这句在心里说了几千遍的话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第十九章宿霭迷空

荷衣在的时候，他的时间充满了刻痕。

荷衣离去，时间变成了一道光滑的直线。

他终于渐渐地相信了这一点：只要有时间足够，一个人可以习惯任何事。

所以，那两年他的日子过得相对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