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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圈层是……大海的锁。

&rdo;先人从海神那里拿来了在海里生活的许可，却也受制于此。

除非成人后化鳞，海底人不能自由出入圈层。

出了圈层的人到陆地上学习语言和制度技术，带回圈层，是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与陆地断过联系。

他脸上又出现恐惧和委屈之色：&ldo;不知道……怎么，圈层……断了。

&rdo;

泉慵从他的描述中，推测大概是海底地震一类的东西，家没了，他们不再受圈层禁锢，族人四散逃逸，他在颠簸中被送上水面，到了泉慵家边的海滩。

&ldo;……那你现在怎么办？你爸妈呢？&rdo;

&ldo;没有……我……一个……&rdo;

泉慵怔了怔。

&ldo;那你要不要……跟我住一起？&rdo;

那天他这样一问，小孩也没有回答。

但他确实是住下来了。

泉慵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给出一个古怪的发音，泉慵只得从刚翻过的书里的诗句随口给他取了一个。

泉慵开始了繁重的教学工作，他白天要上课，晚上要教万树说话，挤牙膏，用微波炉，开电视，用喷头，用手机，叫外卖……

泉慵脾气并不好，教用手机的时候几乎要炸了，在连续用了好几句&ldo;我重复第三次了按这里，你怎么这么笨？&rdo;&ldo;你这么多年怎么活过来的？&rdo;&ldo;还不会？&rdo;后，万树不出意料地哭出来。

泉慵太阳穴突突地跳，语气放软了些：&ldo;我争取耐心点，这个真的很重要我在外面你只能用这个联系我……&rdo;

万树不为所动。

你还哭！

泉慵恶向胆边生，抬脚就回了房。

五秒后房门又打开，泉慵走出来，一把抱住他。

&ldo;……别哭了。

&rdo;他嗓音低低的，在头上响起，&ldo;慢慢来，我不凶你了。

&rdo;

万树呆呆的，真的不哭了。

那之后泉慵果然耐心了很多，即便有时候还是想跳脚，也没有真的怎么凶过他了。

万树渐渐地，说话越来越流利，也不会动不动就哭了。

宫叔几乎天天打电话过来问情况，他出差抽不开身，后来来过几次给万树换药，听泉慵诉说他的来历也很诧异，但见两人相处得挺融洽，乐得泉慵有个玩伴，也不说什么了。

伤好得差不多时他敲开万树的卧室门：&ldo;万树，出来，给你买衣服。

&rdo;万树现在还穿着他过去的衣服，虽然够他穿，但泉慵想着带他去买他喜欢的。

万树很少出门，他仅用电视了解外界，对他而言，外面仍是&ldo;外面&rdo;，是一个与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海底完全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