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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锁,连邢衍都能拿根木头加上杠杆作用轻轻撬断,看上去并没什么作用。
何其想起好像没找到这把锁的钥匙,他四下找了找,从地缝里挖出一块砖奋力地把它给砸断了。
粗壮的锁链应声分开,他随手把转头扔在地下,推开了木门。
一楼也是空的,除了积满灰尘的藤编篮筐和一个手工做的木柜子,它们都有一定年头了,这还是他爷爷奶奶留下的。
邢衍看见墙壁上贴了一张陈年的画,上面画着放烟花,里面的小人都穿得很厚实,拿着手里的烟花手舞足蹈,围站在一起欢笑。
那张画有一半被黒霉和灰尘覆盖着,上面的小人表情变得很模糊。
细小的尘埃在微光中飞扬起舞,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被气流鼓动,竞相朝着他俩扑面而来。
何其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连邢衍都撇过头打了两个喷嚏。
何其说:&ldo;这里也什么都没剩下了,上楼去吧。
&rdo;
他们沿着外缘的楼梯走上去,邢衍看到了很多个码放在一起的空花盆,就堆在楼梯的中间平台的角落里和铁皮屋顶上。
二楼的阳台上也都是灰尘,近日来雨季,地上总是湿漉漉的,青苔都快沿着墙体一路爬到天花板上去了。
这栋三十年前的建筑,阳台的栏杆和房子的气窗是很漂亮的花鸟石雕,十分的有中国古典特色。
二楼的房间好像就是他们的卧室。
何其在口袋里找了找,摸到了另一把钥匙,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给打开。
邢衍站在身边,何其迟迟不打开门走进去,他轻轻唤了一声:&ldo;何其?&rdo;
他才回过神来,握在门把上转动手腕,打开了尘封数月的房门。
里面的家具比其他两处地方的都多,一道木板把房子做了个隔间,外面大概是客厅,摆放着藤椅和茶桌,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电视柜,旁边有一个空的书柜,玻璃柜门上面积了一层灰蒙蒙的灰尘。
一盏朴素的大吊灯从顶上悬挂在茶桌正上方,邢衍可以想象十几年前,何其的父亲曾坐在这张藤椅上,拿着报纸在吊灯下阅读,何其可能就地坐着,愉快地看着电视节目。
那他母亲呢,他母亲这时候会在哪?
何其回过头望着他笑道:&ldo;这些家具我当时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扔掉,很傻吧,没过几天都要被当做建筑废料拉去扔掉了。
&rdo;
&ldo;何其……&rdo;
何其打断他:&ldo;你不用想着安慰我,我都想开了,真的。
&rdo;他笑着说:&ldo;反正人生就是不断失去的过程,十一年了,我也该试着接受这一切。
如果还哭哭啼啼的,我妈会不放心我的。
&rdo;他尽力扯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并不能让邢衍感到好受一点。
卧室在隔板的里面,有一扇小门被一张门帘给遮住了。
门帘上是一副中国山水画,何其一边掀开一边对邢衍解释道:&ldo;这张是后来我爸换上的,品味很糟糕对吧。
以前的门帘上有我妈亲自绣的两条仙鹤,可漂亮了。
我怕弄脏所以给收起来了,下次拿出来给你看看。
&rdo;
邢衍还没来得及说好,他就被卧室里摆设惊讶住了。
除了每件家具上都覆盖了灰尘之外,该有的家具好像一样也没少,所有的空间都挤得满满的,一张木头做的大床摆在中间,大衣柜在床脚边,仅留下一点多余的空间让人行动。
窗边并排放着一张书桌和一张缝纫机的桌子,那是他父母亲并排工作的地方。
邢衍问何其他睡哪里,何其说他小时候在这张床和他们一起睡,上了初中就搬到楼下一个人睡了。
他妈死后,他爸一个人用这个房间,但以前的摆设都没有变过,还和他母亲在世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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