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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南背脊上一凉,想不到此人小小年纪,做事居然如此辣手,右手单持金棍,说道:“好汉一人做事一身当,多说废话干吗?你要凤某的性命,拿去便是。”
说着抢上一步,呼的一声,金棍“搂头盖顶”
,便往胡斐脑门击下,左手却向后急挥,示意儿子快走。
凤一鸣知父亲决非敌人对手,危急之际哪肯自己逃命?叫道:“大伙儿齐上!”
只盼倚多为胜,挺起单刀,纵到胡斐左侧。
随着凤天南出亡的家人亲信、弟子门人,共有十六七人,大半武艺不低,其中有些还是从北方招纳来的武师,听得凤一鸣呼叫,有八九人手执兵刃,围将上来。
凤天南眉头一皱,心想:“咳!
当真不识好歹。
倘若人多便能打胜,我佛山镇上人还少了吗?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背井离乡,逃亡在外?”
事到临头,也已别无他法,只有决一死战。
他心中存了拼个同归于尽的念头,出手反而冷静,挥棍击出,不待招术用老,金棍斜掠,拉回横扫。
胡斐心想此人罪大恶极,一刀送了他性命,报应不足以偿恶,见金棍扫到,单刀往上抛出,伸手便去硬抓棍尾,竟一出手便将敌人视若无物。
凤天南暗想我一生闯荡江湖,还没给人如此轻视过,不由得怒火直冲胸臆,但佛山镇上一番交手,知对方武功实非己所能敌,手上丝毫不敢大意,急速收棍,退后两步。
只听得头顶秃的一响,众人虽大敌当前,仍忍不住抬头看去,却是胡斐那柄单刀抛掷上去,斩住了屋梁。
胡斐纵声长笑,冲人人群,双手忽起忽落,将凤天南八九名门人弟子尽数点中穴道,一一甩在两旁。
霎时之间,大殿中心空空荡荡,只剩下凤氏父子与胡斐三人。
凤天南一咬牙,低声喝道:“鸣儿你还不走,真要凤家绝子绝孙么?”
凤一鸣兀自迟疑,提着单刀,不知该当上前夹击,还是夺路逃生?
胡斐身形晃处,已抢到了凤一鸣背后,凤天南纵声大呼,金棍挥出,上前截拦。
胡斐忽出右掌在凤一鸣肩头力推,凤一鸣站立不稳,身子前冲,便向棍上撞去。
凤天南大惊,急收金棍,总算他在这棍上下了数十年苦功,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收回,才没将儿子打得脑架迸裂。
胡斐不待凤一鸣站稳,右手抓住了他后颈,提左掌往他脑门拍落。
凤天南想起他在北帝庙中击断石龟头颈的掌力,这一掌落在儿子脑门之上,怎能还有命在?忙递出金棍,猛点胡斐左腰,迫使他回掌自救。
胡斐左掌举在半空,稍一停留,待金棍将到腰间,右手抓着凤一鸣脑袋,猛地往棍头急送。
凤天南立即变招,改为“挑袍撩衣”
,自下向上抄起,攻敌下盘。
胡斐叫道:“好!”
左掌在凤一鸣背上推动,用他身子去抵挡金棍。
数招一过,凤一鸣变成了胡斐手中的一件兵器。
胡斐不是拿他脑袋去和金棍碰撞,便是用他四肢来格架金棍。
凤天南出手稍慢,欲待罢斗,胡斐便举起手掌,作势欲击凤一鸣要害,叫他不得不救,但一救之下,处处危机,没一招不是令他险些亲手击毙儿子。
又斗数招,凤天南心力交瘁,陡地退开三步,将金棍往地下掷落,当的一声巨响,地下青砖碎了数块,惨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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