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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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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说什么呀你？&rdo;

舅妈高亢的声音无处不在地挤进来：&ldo;我说你没本事，你是个王八！

一辈子的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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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舅舅的声调也高起来：&ldo;我……老子我……&rdo;

&ldo;你打呀？敢动手是不是？&rdo;舅妈放声大哭起来：&ldo;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到广州才两天，这没良心的就动手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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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混乱让赵亚下意识地不想进入战场，他默默把厨房的门关上，让自己沉浸在厨房的味道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地清理过去一段时间的记忆。

记忆并没有完全失去，有的模模糊糊，有的很清晰。

他记得徐老师老找他，记得第一眼远远看见两个警察等在门外。

还有张瑞，影子一样跟着。

哦，若琳阿姨，哭得厉害。

还有徒颜。

可爸爸妈妈呢？

他的心猛然缩起来，象被人用劲挤进一个小小的罐头里。

罐头很小，挤得血都溅出来了，可那手还在不留情地往里压，往里压。

将要长成而未长成的世界摇晃个不停，赵亚忽然发现自己还很小。

他曾经无数次盼望搬出家住，他已经够大了，不需要爸爸妈妈唠叨不休，规定他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规定什么时候吃饭，吃饭前一定要喝汤，不许喝汽水……

可他毕竟还是那么小。

爸爸妈妈一旦不在，连自己的房子也变得可怕起来，象可以随口把自己吞掉的怪兽。

&ldo;亚亚，亚亚，&rdo;妈妈的声音在耳朵里钻来钻去，簌地进了脑子，钻进脑髓，穿透了神经。

什么张瑞徒颜，都模糊了。

&ldo;我们儿子就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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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重点中学，省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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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将来比你爸爸本事，考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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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亚把身体紧紧贴在墙上，仿佛想嵌进去般。

他瞪大眼睛，希望能把这些声音听仔细点，可集中精神，声音反而全都不见了。

空荡荡的厨房，死一样的寂静。

&ldo;呜呜呜……&rdo;豪壮的哭声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