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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电话那头的男人夸张地叹口气：&ldo;我倒是爱死了你刚起床的样子。

&rdo;

凌飞打个哈欠，揉揉半天没睁开的眼睛，声音渐渐退去柔软，有了点儿平日里的冷清：&ldo;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rdo;

&ldo;你还没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rdo;男人说着发出类似于s的音节，似在思付着什么，半晌，饶有兴味道，&ldo;深圳？上海？三亚？你总不会在沈阳或者撒哈拉吧。

&rdo;

凌飞努力压抑着慌乱的心跳，故作镇定道：&ldo;这笑话很冷。

&rdo;

&ldo;无所谓，&rdo;男人笑笑，也并不执着于答案，&ldo;我这阵子比较忙，你还可以享受一段最后的美好时光。

&rdo;

&ldo;啧，难得呢，你也知道有了你就不美好了啊？&rdo;

&ldo;凌飞。

&rdo;周航忽然温柔起来。

心漏了一拍，凌飞努力压抑不让情绪外泄：&ldo;嗯？&rdo;

&ldo;别把自己当成受害者，&rdo;周航的声音冷下来，&ldo;当初我结婚的时候说分，是谁缠着我不放，谁说不想分开，谁他妈脱光了勾引我上……&rdo;

咣！

手机被狠狠摔向雪白墙壁，然后，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凌飞坐在床上剧烈地喘息，没了魔鬼的声音，他的疯狂也像乍现的火花，很快冷却，湮灭，最终剩下一片死灰般的茫然。

可心里有东西在慢慢膨胀，它们鼓噪着，叫嚣着，几乎要冲破胸膛！

凌飞跳下床，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随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门。

他不给它们机会，也不能给它们机会，因为一旦它们见了天日，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做出什么事情……

夜风很凉，凌飞趴在出租车的窗口上看天，夜幕像个巨大的宝石蓝盖子，出租车明明开得很快，地上的景色飞速退去，可盖子一动不动。

他忽然想不起现在是八月还是九月了，仿佛不知不觉，已经和这个世界脱离得太久。

&ldo;我还以为你是天女呢，每个月就一次下凡沐浴的机会。

&rdo;沈丫丫一如既往，浓浓的烟熏妆，调酒的花式倒比从前更熟练了，漂亮中带着帅气。

凌飞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单手支着下巴，认真地问：&ldo;天女是什么？&rdo;

沈丫丫白他一眼，为不远处的客人推过去刚刚调好的冰蓝色液体，才转过来为他解惑：&ldo;就七仙女啦，不是每个月下来洗回澡嘛，好方便帅哥去偷她们衣服。

&rdo;

&ldo;哦……&rdo;凌飞想起这个神话传说了，不过他很快微笑开来，&ldo;我不怕，没了衣服我就光着回家。

&rdo;

沈丫丫见凌飞喝空了第五只酒杯，想了想，三两下给他调了个简单的推过来：&ldo;我以为你要跟那捡了你衣服的男人回家呢。

&rdo;

&ldo;可以考虑啊，&rdo;凌飞想都没想，笑眯眯的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ldo;如果他帅的话。

&rdo;

沈丫丫毫不手软地把凌飞放在吧台的钞票全部划拉到自己怀里，末了才凑过来观察这位不着调的财神爷。

她和他距离得很近，偶尔的一呼一吸，鼻尖都会碰到。

可两个人都没再动，沈丫丫对财神爷是真的好奇，凌飞则坦然地让她看，反正自己对女的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