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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2页）

&ldo;我怎么还是想起不来?&rdo;敲完了的姑娘特认真地问，透着傻气。

谭云山好气好笑又心疼，上前一步把铃铛夺回来，然后拉着她坐到草地上，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听，便倒豆子似的将过往一切道来。

应蛇水漫槐城，幽村白昼如魇，黄州异皮洞府，白泉误撞瀛天，最终五妖聚齐，厉莽出世……

谭云山第一次认真梳理他和既灵相识以来的点滴，才发现，原来他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

那些嬉笑怒骂，那些陷阱坎坷，近得像在昨天，又远得恍若隔世。

他一口气讲完，连初相见时他如何被她欺负落水的都没遗漏，却独独跳过了&ldo;情&rdo;，无论是她的真心喜欢，还是他的后知后觉。

对于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在意的姑娘，谭云山不知该怎么开口，即便讲了，对方也只会觉得空茫。

带她回家。

他现在就这一个念头。

天色已微暗。

既灵原本只是抱着随便听听的心思，却没想到是这样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到后来她越听越入神，及至这会儿谭云山讲完了，她还沉浸其中，久久回味。

她钦佩既灵的大义，感动于这几个伙伴之间的友谊，也愤怒于珞宓的糊涂和郑驳老的私心，但‐‐她就是没办法将这些同自己联系起来。

她可以随着故事心情起伏，却不能感同身受。

她知道谭云山在等着她说话，可她在那漫长而细致的讲述里翻找良久，却只挑出一件让她在意到愿意多问上一句的：&ldo;你说那上古散仙的本体是一棵树，会散琉璃之光?&rdo;

谭云山终于盼到了既灵开口，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先问的竟是这个。

相比毫无印象的那些，她当然会更在意与现在有关的东西，谭云山想得通，却止不住眼底热。

他轻轻吸口气，又慢慢呼出，不着痕迹地缓了缓眼眶的酸，扯出浅淡微笑：&ldo;嗯，所以别总&lso;它&rso;&lso;它&rso;的，人家有名字，&rdo;抬手往树的方向一指，&ldo;晏行，海晏河清的晏，日行千里的行。

&rdo;

既灵默念着这两个字，重新打量那陪了自己多时的繁茂之树。

名字是个十分玄妙的东西，无论是谁，也无论人、妖、物，一旦有了名字，便好像多了不一样的光彩。

&ldo;你说忘渊里都是黑暗混沌，&rdo;她又问，&ldo;那这个天高云阔的地方是晏行创造出来的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谭云山仰头望望天，又远眺山脚下，猜测着，&ldo;或许是，又或许忘渊里本就有这样一个桃源之地，得机缘方能入，晏行不愿你受混沌之苦，便把你带了进来。

&rdo;

既灵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若有所思看了他半晌，感慨：&ldo;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住你……&rdo;

谭云山耸耸肩，一派理所当然：&ldo;刚刚和你讲五妖兽的时候我不就说过了，我是咱们尘水修仙路上的军师，一路降妖伏魔全凭我敏捷的才思。

&rdo;

既灵看着这位笑盈盈的公子，不知怎的，就觉手痒。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妙之光让谭云山恍惚，有那么一霎，他以为熟悉的既灵回来了。

好在他很快清醒，没让自己在落差里摔得太疼。

&ldo;对了，那几截紫金索应该都是白流双的，&rdo;谭云山又想起一件能和现在的既灵说的着的事，连忙道，&ldo;你入忘渊之后，她偷偷跑到九天仙界，把紫金索一头绑树上，一头绑自己身上，下忘渊里来找你，最后差点自己也被卷进来。

你说你当时感觉到了熟悉，又感觉到了危险，应该就是她被往里卷的时候……&rdo;

&ldo;后来呢?她怎么样了?&rdo;果然，既灵关切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