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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打开画轴，入眼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一副画：

梅林听雪，弹琴赋诗。

&ldo;玉尘染迹几轻狂，看煞飞花落红雪。

百景独钟此风雪，爱他飞白爱他寒。

&rdo;苏遗奴慢慢将画作上的题诗念了出来，轻轻笑了，指着上面那个红衣人道：&ldo;这是谁?&rdo;

&ldo;你知道这是谁。

&rdo;玉求瑕道。

&ldo;这个白衣翩翩、仙姿傲骨的，想来自然是光风霁月的玉求瑕玉先生，&rdo;苏遗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纤长的手指轻轻从画上的白衣人挪到一旁的红衣人身上，&ldo;此人之红衣明艳而色正，与玉先生相对而坐，而风采不减，向来普天之下，也唯有陛下能堪为。

&rdo;

话音落下，玉求瑕唇角的弧度收敛，凝成了一道冰凉。

短暂的沉默过后，苏遗奴听见玉求瑕轻轻开口：&ldo;原来我的画技，已经退步这么多了么?&rdo;

他心中蓦然一疼，却低下头，不敢去看这人，像是一旦两人视线相交，自己心中的种种不堪便会被那双通透的眼睛看穿。

&ldo;我从没有想过与许清有什么。

&rdo;他听见玉求瑕忽然这样说，这一次，甚至大逆不道地直呼圣名。

玉求瑕对王权并没有多少敬意，这他并非不知，然而此刻听到，他却仍旧是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玉求瑕出自隐世的神秘门派‐‐逍遥门。

当年许清外出求学，拜入逍遥门下，玉求瑕身为门内天资最高、年龄最小者，机缘巧合下与许清有了师徒之义。

后来又因为一些意外，玉求瑕欠许清一个许诺。

日后许清初登大宝，势单力薄，面对他的请求，玉求瑕便慨然出山，虽名为其宫妃，却行谋士之责。

而许清也恪守弟子之礼，不曾有半步逾越。

&ldo;我曾许诺过，会以十年光阴，许她一个盛世天下，山河稳固。

从继承国祚，到坐稳皇位，许清花了八年，算来若非那桩意外，我也本该在两年后死遁脱身。

&rdo;说这话的时候，玉求瑕十分平静，从头至尾，他对所谓的后宫第一宠妃之位，都没有什么企图，自然也没有留恋不舍。

这是苏遗奴第一次听说许清与玉求瑕两人之间的真相。

此前虽对两人之间奇怪的相处方式有所揣测，然而真相却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出乎意料。

他哑然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ldo;为了一个所谓的承诺，付出自己一生的清白，这值得么?&rdo;

&ldo;清白?&rdo;玉求瑕一噎，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ldo;什么是清白?我既无通敌叛国，也无违逆人伦，与我清白何干?&rdo;

&ldo;在这，你又怎知我只是为了所谓的承诺呢?&rdo;他眸光狡黠，&ldo;我也是选了一条最轻松的路，去实现我自己匡济天下的报复呐，你看，我身为男子，却比寻常女子都做的更好，不是么?&rdo;

男子亦可不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