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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除了有时候迷糊一点，总是对周围的人很好，即便生了气，也从来不大吵大闹，不过忽闪着眼神，再也不肯看他‐‐最后总是在附近的小餐馆找到她。

她对吃不是很挑剔，就是不能吃辣，稍微尝一点，就要灌好几杯水，往往还缓不过来‐‐这时候嘴唇总是红红的，鲜艳欲滴的颜色，像是沾满了雨露的玫瑰。

林颉峻当时是在读研究生，如果不是因为助教的身份，同一院系的师兄妹恋爱是极正常的。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学校有多受欢迎，直到自己的导师，也是院里的老教授问起，于是坦然承认了‐‐刘老师和师母一直在笑：&ldo;怎么一个小姑娘？带来我们瞧瞧？&rdo;

老先生早就不带本科生，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李君莫自然是见不到的，所以林颉峻说起带她去导师家里吃饭，她犹豫了一下，带着小小的讨好：&ldo;呃……可不可以不去？&rdo;

他挑眉看她：&ldo;怎么？&rdo;俊朗的眉宇间很有玩笑的意味。

她简单的说：&ldo;我很紧张。

&rdo;

那时候自己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说：&ldo;乖，一顿晚饭。

&rdo;

后来到了饭桌上，先前还有些紧张的李君莫，尝了一口师母做的糖醋里脊，立刻便活泛起来：&ldo;和我妈做的一模一样啊！

&rdo;她一连吃了两碗饭，欢喜的师母直说：&ldo;多吃点多吃点。

&rdo;

李君莫百忙之中抬起头：&ldo;师母，他都不爱吃这些甜的菜。

&rdo;

原来师母也是南方人，年轻时随着丈夫搬到了北方，如今远离故乡数十载了。

李君莫听着听着，眼神就缓缓的看着身边的男子‐‐林颉峻现在都能回忆起，那天的白炽灯很亮，师母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南方小桥下淌过的溪水，讲起年轻的事情。

然后一双很软很暖的手从桌下伸过来，握到自己的手，他恍惚觉得，自己手中的，分明是一团轻软的云絮，将自己密密的包裹起来。

后来导师推荐他去国外作访问学者，林颉峻之前倒是和她商量过，那一晚下着大雪，李君莫站在一个极大的雪堆上，拽着他的围巾笑：&ldo;呦，想抛下我出国去啊？&rdo;

她笑得比雪花皎洁，林颉峻想：要是她当时摇头，大约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她当然没有理由这样做。

李君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声说：&ldo;不就一年半嘛，本姑娘的青春还耗得起。

&rdo;

可是习惯了她在自己耳边不停的说些不起眼的小事；习惯了她不知从哪里拖出一本极厚的书，点着笔画繁复的字，认真的问他训诂‐‐等他答出来，她却像阴谋得逞一样微微眯起眼角：

&ldo;我只是想考考你啊，这本书是从谁谁那里借来的……&rdo;甚至习惯了一路宠着她，亲吻的时候也不过擦过嘴角，总觉得她像是一个极小的瓷娃娃，只该站在柔软的掌心。

所以小心的把她抱下来，他替她将帽子拉下一点，遮住耳朵：&ldo;一年半，那时候你在读研。

&rdo;

其实她的父母一直希望她读完大学就回家，他也清楚。

只是君莫一幅不以为然地样子，她常说自己喜欢北方，喜欢有暖气的房间，她那时候从来藏不住话的，她会笑嘻嘻的补上一句：&ldo;最重要是因为你啊，所以我更喜欢留在这里。

&rdo;

后来等到自己回国，一切早就结束了，林颉峻也会想：那时强留住她会怎样？可这样分明就太自私，为什么她就该为了他留下来？他也不过就想想而已，事实上，那时自己极忙，导师被医生勒令不能下床，而他一回来就开始编纂导师的文集。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桌前那一杯红茶，便在灯光下袅袅的氤氲起一道白色的水雾，而暗红的茶水则泛着玛瑙般玉色光泽。

这么晚的时候，他总记得以前君莫也爱熬夜，尤其是考前，可她向来不能像自己一样‐‐所谓的秉烛夜读，所以一杯杯的灌下速溶咖啡，她老是自嘲说是&ldo;牛饮&rdo;，几口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