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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你上课时,先叫高年级几个女生看着,罢了再给她们补课。”
“那怎行呢!”
他严厉地看了她一眼,“不能连累学生……”
卢若琴看了看他那张粗糙而憔悴的脸,不言语了。
“哎呀,是你帮我收拾的房子吧?兵兵高兴得在窑里又跳又叫!”
他感激地说。
卢若琴微微一笑,拉起兵兵的手,说:“我帮你们做点饭吧,兵兵一定饿了……”
密布的乌云终于在秋风中溃散了。
连绵的阴雨停了;久已不见的太阳亲切地在蓝天上露出了笑脸,把那灿烂的阳光洒在泥泞的大地上。
远方的山峦,蒸腾起一片蔚蓝色的雾霭。
鸟群舒展开翅膀,在秋天的田野上欢悦地飞翔着。
庄稼地里,竖起了一些丑陋不堪的“稻糙人”
,在秋风中摇摇晃晃,吓唬那些贪嘴的麻雀。
不论怎样,生活的节奏永远不会中断。
地里的庄稼在成熟,学生娃的课本又翻过了几页;高广厚依然是满身的粉笔末,站在石头块垒起的讲台上,像往常一样,抑扬顿挫地领着高年级的孩子们念课文;卢若琴用她唱歌般的音调,给那些吸着鼻涕的猴娃娃教拼音。
有时候,在这些声音中,院子里突然传来兵兵尖锐的哭喊声——大概是摔跤了。
高广厚仍然在抑扬顿挫地念着,好像什么也没听见,那神态就像一个艺术家沉醉在他的创造中。
其实他听见了那尖锐的哭喊声。
但他忍着。
在忍受痛苦方面,生活已经把他磨练得够强大了。
或者说,生活已经使他对痛苦有点麻木了。
但卢若琴念不下去了。
她会马上跑出来,从地上抱起兵兵,揩干净他脸上的泪水,给他手里塞两块糖,然后抱到她宿舍里,拿几本小人书让他翻,让他撕。
等他安静下来,她才又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后来,她干脆把兵兵带到教室里,让他坐在小板凳上,和学生们一起念拼音。
尽管他成了班上一个最捣乱的“学生”
,但还是可以控制到一定程度的。
小家伙真聪明,学拼音竟然比一些大的学生还快。
这个办法使高广厚和卢若琴都很高兴。
下午放学后,她先帮老高和兵兵做饭,然后再做自己的。
有时候他们三个人索性在一块做着吃。
晚上,在兵兵愿意的情况下,她就把他抱在自己的宿舍里,给他洗脸洗脚,晚上也就睡在她的身边。
渐渐地,这小东西有时瞌睡了,自己就跑到她的被窝里睡着了,泥脚和泥手把她的被褥弄得一塌糊涂。
尽管老高非常抱歉,但她不计较这些。
她怀着一种喜爱的感情搂着这个脏东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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