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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第2页）

&rdo;高八斗笑着，&ldo;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如网，凡在此行过，便留痕迹，便有牵念，季遥歌，你看，这些都是你留在万华的牵念，我一个一个还给你。

&rdo;

又是两股黑雾飞出，渐渐凝成人形，在她面前化作一男一女。

蛟王离梵与蛟后长夷，她的父母。

季遥歌的胸膛已开始剧烈起伏，开口的声音粗沉：&ldo;你想怎样？&rdo;

&ldo;我说过，如何利用溯世书化生飞仙，凭我不凭你。

你看，这些都是你的羁绊，你被困住了。

困网成茧，你逃不出去了。

&rdo;高八斗一直在笑。

池面上陡然亮起无数银光，四周被重塑而出的人脚底各生脉络，连接到季遥歌脚下，织成银网，将她困在其中。

&ldo;这是你自己的羁绊，你想脱离，便要斩尽羁绊，你下得去手吗？&rdo;高八斗继续说道，&ldo;你下不去手，就只能被困在这里，你若斩尽羁绊，杀光他们，那你还剩什么？&rdo;

无论哪种选择，她都只能留在这里，慢慢被蚀去神智，消磨七情，变成和他一样的存在。

非人非仙非兽非妖。

上界仙人又如何？逃不开这人世牵绊。

网已成织，季遥歌动弹不得，而身陷网中的其他人亦动弹不得，她的耳畔充斥着他们各种各样的声音，频频而唤的&ldo;师姐&rdo;，绵长痛苦的&ldo;韵儿&rdo;，粗犷低沉的&ldo;女儿&rdo;，还有那恍若隔世的&ldo;小蛟&rdo;……他们大约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离梵似乎吼了声&ldo;杀了我！

&rdo;那语气仍旧像无数年前，谢冷月逼她手刃他时的绝决。

她的脑袋变得混沌，很多许久不曾记起的往事一幕一幕闯入脑海，不可控制。

高八斗没了声音，四周只剩杂乱无章的呼喊，她单膝落地，心中钝痛，扬手便挥出一道芒刃，也不知往哪个方位打去，只闻得一声闷哼，白砚白衣染血，眉头拧成结。

那血色刺得她神智一清，她艰难抬头，望向石楼。

&ldo;高八斗，我的羁绊，你还漏了一个人，这个阵不成。

&rdo;她忽然站起，朝着某处走去。

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的，无法填上。

&ldo;漏了一个人？&rdo;高八斗呢喃一声，&ldo;不可能！

&rdo;

&ldo;你敢放出那人把这个阵眼填上吗？&rdo;季遥歌笑着，挑衅道。

高八斗又沉默起来，片刻后忽然道：&ldo;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rdo;那语气像发脾气的孩子，一道黑雾随着他的声音飞出，正落在季遥歌所迈去的方向上，她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望向那里。

黑雾渐渐凝聚成形，化出少年模样，赫然便是高八斗，蠹虫高八斗。

&ldo;这是……&rdo;重塑而出的虫子与昔年高八斗一般无二，他怔怔盯着季遥歌，又看向石塔。

他是重塑的高八斗，虽然比不过妖楼，可他脑中亦承继妖楼部分记忆，他比任何人都快明白过来，这里发生了何事‐‐他只是重塑出来的高八斗，他仍旧没有自由，凭借羁绊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