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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盛兆良坐在不远处的导演椅上，端着未开封的咖啡，助理林锐在汇报各部门的到位情况，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紧紧盯着那多年后重逢的两个人，觉得无比扎眼。

&ldo;后悔了吗？你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任曜驹，能为了片子把他请来，我还真没想到。

&rdo;

是郁溯，他已经上好妆，此时穿了正红的曲裾，为饰演娈童而特意敞开的前襟袒露大片皮肤，在阳光下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他坐到盛兆良旁边，跟盛兆良看向相同的方向。

盛兆良僵硬地收回目光：&ldo;去准备第一镜。

&rdo;

郁溯没得到回答，便坐着没动，天气炎热，助理怕妆花掉，一直在他旁边扇扇子，听到郁溯不搭理导演的安排，有点儿发怵，往后缩了缩。

&ldo;你需要休息吗？&rdo;郁溯突然问道。

&ldo;啊。

&rdo;年轻助理吓了一跳，&ldo;不，不需要。

&rdo;

郁溯站起身，没看盛兆良：&ldo;我助理恐怕有点儿中暑，我们去化妆室休息一会儿，等摄影老师和他的小徒弟叙完旧再开始吧。

&rdo;

盛兆良一把捏扁了手里的咖啡杯：&ldo;他妈的，都没有时间观念是吧！

说了十点准时开机，是不是还要再喝个下午茶再拍？！

&rdo;

他声音大得吓人，整个片场噤若寒蝉，盛兆良把咖啡丢出去，深色的液体溅了一些到郁溯的袍角上，郁溯闭了闭眼睛。

盛兆良抬手指住田镜：&ldo;你，去2号机位，演员没准备好，第一个镜头拍重楼全景。

&rdo;

突然被指派了任务的田镜慌慌张张地回头，看向载人摇臂高耸的2号机位，老天爷，他可从来没有爬那么高过。

第六章

田镜正襟危坐在摇臂顶端，一分钟过去了，他觉得自己还在以一种微不可查的频率晃着，底下的人小声嬉笑，有人说&ldo;摇臂该不会咔擦断了吧&rdo;。

田镜第一次萌生了想减肥的念头。

&ldo;听清楚了？还要我再讲一遍吗？&rdo;盛兆良在底下用喇叭惊天动地地喊。

田镜缩着脖子，不明白刚开机盛兆良哪儿来的邪火，连连道：&ldo;清楚了清楚了。

&rdo;

盛兆良喊：&ldo;action！

&rdo;

田镜微微弓起背，就像他在课桌前专心致志做卷子那样，那种沉浸到自己世界中的专注氛围将他包裹起来，让他不起眼，让他几乎与黑色的巨大机器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