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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供桌空荡荡的，上面只孤零零地放着个灵位，尘灰满布，炉中烟灰冷寂。

一丝惊怒之色自眸中掠过，萧齐当即松开琉羽的手，看着门口的管事冷冷地道：&ldo;云泽家祠是容你们吃闲饭的地方么？&rdo;

管事与仆人们早已心惊胆战，闻言全都跪地求饶，也是他百多年来从未认真看过这里，他们才敢如此怠慢，所有人早就认定他今日不会按规矩来的。

琉羽嘴角微弯，劝道：&ldo;罢了，好日子里就免了责罚吧，他们下回必定不敢了。

&rdo;

她帮忙说情，萧齐这才忍住没有发作，示意仆人们退去：&ldo;先祖眼底，不论是谁，既进了家祠，就不容任何人怠慢。

&rdo;

琉羽道：&ldo;我明白。

&rdo;

两个人重新转向供桌。

尘灰下的灵位，尚能辨识&ldo;云泽越氏夕落&rdo;几个字，供桌后方的墙上珠网遍结，挂着一名女子的画像，由于缺乏保养，已经破旧不堪，泛黄褪色，模糊得看不清容颜了，只从那姿态间感受到，其风神极美。

琉羽别过脸：&ldo;你说过，她与你并无夫妻之实。

&rdo;

&ldo;越将军父子之事始终是我的过失，如今越家已无人，云泽家理应收留，&rdo;萧齐轻声道，&ldo;何况她的死是我造成，我亏欠她太多。

&rdo;

&ldo;是我失言，你不必内疚，&rdo;琉羽扶住他的手臂，眼睛紧紧盯着那灵位，&ldo;你是为了救我，她若怨，只管怨我吧。

&rdo;

萧齐握住她的手：&ldo;羽儿，多谢你。

&rdo;

琉羽垂眸道：&ldo;她旁边……将来是你。

&rdo;

萧齐摇头道：&ldo;你将来也会陪着我。

&rdo;

琉羽抿嘴。

侍女们早已拿了块锦垫过来铺在地下，又捧上茶盘，琉羽拜过灵位，亲手接了茶敬奉，然后才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冲他眨眼：&ldo;从今往后我就是云泽琉羽了，赶都赶不走的。

&rdo;

逝者已矣，萧齐更有了珍惜眼前人的心意，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星眸中，平日那些锋芒尽数褪去，满含柔情：&ldo;再过半个时辰就进宫谢恩，我先出去准备，你再回房多歇会儿。

&rdo;

琉羽答应着，目送他出门离开，许久才缓缓侧回身，唇边笑意逐渐敛去。

侍女们全都垂首。

忽闻&ldo;哐啷&rdo;一声，有如玉石碎裂，供桌上&ldo;云泽越氏夕落&rdo;的灵位被长袖扫落于地，好在那灵位乃是万年木所刻，竟无丝毫损坏。

贴身侍女艺如忙过来扶住她，朝灵位啐道：&ldo;生前令王上为难，死了还要留在云泽家的祠堂，但她不过是个挂名的王妃，从未享受过王妃的尊贵，如今定王府只有夫人，夫人何必跟死人计较？&rdo;

琉羽微微别过脸，语气暗藏愤恨：&ldo;这一百多年，我每日每时都在担心，生怕进不了云泽家的门，遗人笑柄，一想到是因为她，还要向她敬茶，我……&rdo;

艺如使眼色：&ldo;王上心里只有夫人，夫人早已经赢了她，何必生无谓之气，让王上知道反而不好。

&rdo;

琉羽长长地吐出口气，点头道：&ldo;是我失控了。

&rdo;

一名侍女连忙上来将灵位拾起，放回原位，其余侍女均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