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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锦月？锦月怎的了？&rdo;丁壮听得一惊，撑着床沿坐起身来。

湛星喘着气，断断续续道：&ldo;有人说……有人说看到锦月把你推下了荷池，报到了弱红夫人那里，弱红夫人派人把锦月拿了去，要用家法……&rdo;

&ldo;家、家法？&rdo;

&ldo;就是杖刑，弱红夫人说要打二十杖，可不晓得谁多嘴在爷面前说了这事，竟又加了二十杖，锦月……锦月怎禁得住四十杖……你、你……爷一向不管园子里的事，却为你破了例，你去求求爷，放过锦月……放过锦月……我求你了。

&rdo;

湛星说着，竟对着丁壮跪了下来。

&ldo;起来，你起来……救我的人不是锦月么？怎的……怎的……又说是他推我下去？夫人为什么要对锦月用家法？&rdo;丁壮听得糊里胡涂，想要下床扶湛星起来，却一阵气虚，差点栽下床去。

湛星却是极怕他不肯答应，竟磕起头来，苦苦哀求道：&ldo;锦月接近你，虽别有所图，可后来总对你还是付出了一片真心，不曾真的害过你，推你下水的，定不是锦月。

昨日是我说话冒犯了你，可不关锦月的事，你莫怪到锦月头上，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求你千万救救锦月。

&rdo;

&ldo;我应你就是，你起来，扶我一把，我、我去和夫人说，没有人推我下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rdo;丁壮见他急得很，也慌了，想想锦月娇弱的身子，真要挨上四十杖，还不把小命给送了。

湛星听得丁壮允了，赶紧起身将丁壮从床上扶下来，丁壮勉强走了两步，脚下一软，便要倒地，湛星吃力地扶住他，急道：&ldo;不能耽搁了，再慢四十杖就打完了，锦月……锦月他……&rdo;

&ldo;我……我……&rdo;丁壮心里也是又急又羞愧，他这般样子全是那恶魔害的，锦月是园子里唯一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平日里受人欺侮，他帮不上什么，便是今日这样紧急的时候，他的身子竟如此不争气，&ldo;湛星，我、我实在走不得路，你去把我的话和夫人说，没有人推我下水，真的没有人推我下水……&rdo;

湛星深深看了他一眼，猛地转身冲出了屋。

丁壮望着他的背影，终稳不住身子跌坐到地上，手握成了拳头，用力地捶地，为什么自己连想帮一个人都不能？手捶得又红又肿，才停了下来，他坐在地上发了会儿怔，终是放心不下，勉强来到门旁倚坐，只盼着有个人能经过院子，他好问问锦月的情况，夫人究竟放了锦月没有？

可是直到夜色深了，也不曾有人从这院子外头经过，丁壮却倚着门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天亮玉竹来，大呼小叫地将他吵醒，丁壮心里记挂着锦月的事情，抓住玉竹就问：&ldo;锦月……锦月怎样了？&rdo;

玉竹一脸幸灾乐祸：&ldo;想不到竟是锦月推你下去的，又装好人救你，都叫他骗了，你还真当他是好人。

只打了二十杖，还有二十杖竟被湛星担去了，两个小烂货这回可再勾不了人，躺在南枫院里起不来，活该。

&rdo;

丁壮缩回了手，心里为着锦月和湛星揪得一阵一阵疼，待玉竹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出了院子，走得几步便要停下来，待腿上有了力气再往前，这样慢慢磨到了南枫院。

南枫院里一贯的冷清，推开门来，却见两个少年倒卧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血迹斑斑，竟是挨了杖刑后被拖回了院里便再没人来搭理过他们。

丁壮翻过两人的身体，探过口鼻，还有微弱的气息，赶紧连拖带抱的把他们搬进了屋里，望着两个少年遍体鳞伤的身体，丁壮的眼眶都泛起了红。

这时，锦月的身体动了动，竟是被丁壮的拖动牵到了伤口而痛得醒来，张了张口，只发出一声极低的呻吟，却惊动了丁壮，赶紧靠了过来，唤道：&ldo;锦月，锦月……&rdo;

锦月依稀听得耳边有人在唤，勉强睁开眼来，迷迷蒙蒙中见着丁壮的身影，泪便弥漫开来。

&ldo;丁……丁大哥……不、不是……我推……推你……&rdo;

丁壮见他气弱游丝，心里为他痛得要死，只能赶忙点头道：&ldo;我晓得，锦月你不会害我……我们是兄弟……你不会害我……&rdo;

&ldo;救……救……救救湛星……&rdo;锦月听得丁壮竟是相信自己的，心里却是一松，偏过头来望着仍在昏迷中的湛星，泪却涌出更多来。

丁壮瞧着这两个弱势的少年，心里泛着说不来的滋味，轻手擦去锦月的眼泪，道：&ldo;锦月，你和湛星在这里千万坚持住了，我……我一定帮你们请来大夫……等我回来，记着，一定要等我回来……&rdo;

锦月见丁壮要走，伸手勾住的他的衣角，断断续续道：&ldo;丁大哥……你要……要小心……&rdo;他身上痛楚太甚，无力把话说完，昨日他去为湛星摘荷，远远地就看见两位夫人往荷池水榭去了，当然不敢过去惹那两位夫人的嫌，闪身躲到假山后的阴凉处一边纳凉一边等着，等得无趣，竟打起了盹，待醒来，钻出假山，临池的水榭里已无一人，却见着丁壮扶着荷池边上的栏杆背对着他，他见着丁壮心里高兴，便要出声喊来，却不知是谁竟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站不住往前扑倒，正准的撞上了丁壮，丁壮翻身落池，而他却反坐在地上，呆愣住了，眼见着丁壮渐渐往池里沉去，吓坏了他，当即大喊大叫把园子里的人吵来，才将丁壮救了上来。

丁壮不是他推下水的，而是有人借他的身体将丁壮撞下了荷池，他没有害丁壮，却是有人要害丁壮。

他想提醒丁壮，却苦于无力把话说完，急得额上已见了汗。

丁壮轻轻擦去锦月额头上的汗，道：：&ldo;别说话了，省些力气，等我回来……你和湛星都会没事的……&rdo;又看了锦月一眼，丁壮像是作出了某种决定，走了。

丁壮不知道该怎样去讨好那个恶魔，可他知道，要救锦月和湛星，却只有讨得那恶魔的欢心，他能用来讨那恶魔欢心的，只是这副不中用的身体而已。

锦月说过，男人的身体是经不起撩拨的，丁壮原先还不懂，可当他在锦月的口中泄出欲望的时候，他却渐渐有些明白了，这是男人本能的反应，所以无论有多么不情愿，他也会在恶魔的身下应和呻吟，丁壮一直以来都用这个理由来宽自己的心，一心一意想着只要能回到媳妇儿的身边，他就又能做个正常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要去讨恶魔的欢心，要学锦月和湛星那般作践自己的身体，他……再也不能回到媳妇儿的身边了，不，至少他还要再看一眼媳妇儿，不能误了媳妇儿一辈子，他要让媳妇儿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