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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青山处处埋白骨，何必马革裹尸还？&rdo;楚秋曾笑言的一句话，最后一语成箴。

&ldo;轩之？&rdo;擦好□□的楚秋侧首去瞧顾宸，见他神思不属，奇道，&ldo;好容易暂且忙完歇会儿，你在想什么？&rdo;

想你。

顾宸神色一整，出口的却是：&ldo;出去走走？&rdo;

&ldo;好哇。

&rdo;楚秋将□□向后一别，洒然一笑，&ldo;这些天身兼数职，辛苦你了。

好在，快结束了。

&rdo;

军中自然少不了文职，文官身体比武将差得多，此番大多感染，猝然空出不少职位来。

俗话说&ldo;能者多劳&rdo;，顾宸只好一人担任好几个文职，忙得焦头烂额。

的确快结束了。

这场战争，还有，楚秋。

走出营帐不久，漫天星河之中忽然坠下一颗硕大的星来，在一片墨蓝的锦缎上划下长长的红痕，璀璨夺目，然后斜斜掉入远方的山野，无影无踪。

少顷，陆续颗细小的星星划过天空，光痕尚未完全褪去，辄星落如雨。

&ldo;……据说有大星坠于野，则有重臣陨落。

&rdo;楚秋摸摸下巴，忽然一脸郑重地对顾宸道，&ldo;你要注意一下安全。

&rdo;

那时候顾宸是怎么答的呢？他素来不信什么星象，当时也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所以不以为意地说：&ldo;我又不是重臣。

&rdo;

然而这个梦境里，顾宸抬首，凝视着楚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俊朗面容，眼睛眨也不眨。

这只是梦。

他知道。

十六岁的顾宸，比十八岁的楚秋矮三寸，说话的时候总要稍稍抬头，而楚秋也会微微低头。

这样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十年前的滇康糙原。

在后来漫长的时光里，褪去了原本鲜亮的颜色，渐渐模糊成黑白的残影。

楚秋的遗体是顾宸点的火，熊熊烈火凶兽一般转瞬吞噬了一切，纷扬的大雪丝毫不能阻拦火焰的肆虐。

顾宸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滴泪也没有流，漠然静立着，等待大火渐小渐息，然后一丝表情也无，收敛了楚秋的骨灰。

他抱着骨灰坛决然离去，和晏长风擦身而过，领兵而归。

该醒来了。

这一次的梦，似乎特别长，也特别真。

但，梦，终究只是梦。

顾宸绝不会沉溺于梦境中‐‐无论这梦多美，而现实又多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