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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4页）

&ldo;我这一生，都没有活明白过！

为什么坚持道义也是错的？为什么行善也能成作恶！

为什么人不能随心所欲，一生都要背着人情、规则、道德？为什么…为什么你我都能走到这个地步？&rdo;

相对于杨坤颤抖着的激动，何湛眼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

他口吻冰冷残酷得令人毛骨悚然：&ldo;十年前没有杀你，是因为留着你有用。

韩广义威望深重，我需要一个人来牵制他，一手送你到副将之位，就是为今天做准备。

倘若你能杀了韩广义，玉屏关交由你来掌管；倘若你不能，你死…那些忠于你的将士就会离开韩家军。

&rdo;

韩系在军中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杨坤的出现则会打破韩系控权的格局，那些一直被强压一头的将士，自是会倒向杨坤一方。

只有这样，才能从内部瓦解韩家军。

杨坤半晌没说出话来，后才颤着问：&ldo;…原来，一直是利用吗？&rdo;

杨坤往前走了走，刀尖刺破他的衣衫和肌肤，血液流了下来。

何湛握着刀的手猛然一颤，却没有松，他反而握得更紧，眉也拧了起来。

&ldo;何湛…我不会跟你动手。

我欠你一条命，今天，我还给你！

&rdo;

杨坤猛地向前，刀如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胸膛，钻入他的心里。

何湛死死握着刀柄，没有丝毫放松。

直到杨坤的身体软软倒下，何湛也随他一起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何湛伸手扶住杨坤欲栽向地面的身体。

杨坤的头搭在何湛的肩膀上，瞳孔涣散，映着冰冷的监牢。

杨坤断断续续地说：&ldo;你爹死的时候，大哥就后悔了…你若早让我知道你恨我，那该有多好？…裴之…做人，好难啊…&rdo;

血沫从他口中不断涌出，浸透何湛的衣衫。

何湛握紧双拳，单手环住杨坤的肩头，咬着牙说：&ldo;褚恭，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真得太累了，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我想赢一次。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可你要跟宁晋作对，我不能饶了你！

&rdo;

&ldo;是啊。

倘若你今天不杀我，或许…我就会去杀了宁晋…忠君，明义，何湛，这就是…我的道。

就算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道不同…兄弟难为…&rdo;

何湛握刀的手渐渐松下来，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杨坤问：&ldo;我欠你的，今天…就算还清了吧…？&rdo;

何湛定着自己的声音：&ldo;还清了。

&rdo;

&ldo;那我就放心了…&rdo;他费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何湛的背脊，气若游丝道，&ldo;裴之，大哥不再陪你了，以后你还是要一个人走…&rdo;

杨坤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冷，仿佛一头栽进了望不到底的深渊。

模糊中，他仿佛还能见到青州的初雪，何湛红如团火的袖子擦了擦他脸上冰凉的雪痕，半笑半不笑地叱了声：&ldo;逞能。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