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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4页）

春日果真是要过去了。

白日馆内虽隐有笙歌，但到底是姑娘们的自娱，比不得夜晚。

宋衡走在廊道里，忽然感到一股空荡，不复以往的拥挤。

自他出现，门口小厮便露出笑脸来迎他，可是宋衡今日却全无平和，面沉如水。

他步速快而不乱，小厮一路小跑着跟上：&ldo;宋大人不如先在外间品一品新茶‐‐&rdo;

宋衡毫不理会，径直走到了春娘的房间，将门推开。

小厮面露苦色地望着手握书卷的春娘。

她看了眼宋衡，淡淡放下书：&ldo;你先下去吧。

&rdo;

小厮小心地将门关上。

宋衡单刀直入，从袖中扔出一卷账本，恰落在春娘的脚边。

&ldo;穆南意，这就是你的委屈？&rdo;

春娘似是早知有今日，不慌不忙地弯腰捡起了账本，慢条斯理地翻看着：&ldo;宋大人好生厉害，竟连失踪许久的物证都能找到。

&rdo;

宋衡压抑着怒气，语气冷静：&ldo;这才是你穆府的真正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收受贿赂、贪污赈款的明细，加在一起共两百八十七万两白银。

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一个数吗？三百万两白银可以支撑十万大军至少两年，可以赈济因天灾流离失所的百姓至少万户，还可以修至少百条水渠，买无数的良种，购无数的农具。

它能让熙国十分之一的贫苦人家满足温饱，能让一半的流民不致挨饿。

可穆府却用这笔钱穷奢极欲，买官谄媚。

&rdo;

春娘静静听着，面色无波。

&ldo;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rdo;说着将账本递给他，&ldo;宋大人可别忘了这重要的物证。

&rdo;

宋衡目光沉沉地盯着她：&ldo;穆南意，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rdo;

春娘冷笑一声，将账本扔还给他。

力道未控制好，账本撞在了宋衡的身上，啪得一声响，像是一个耳光。

&ldo;你想听我说什么？我骗了你？&rdo;

&ldo;你说穆府是清白的。

&rdo;

&ldo;我从未说过。

&rdo;

宋衡平了平呼吸，却还是未能说出完整的句子：&ldo;我以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