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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到北的云在转瞬之间就通过了房顶,而从东到西的云则在头上徘徊不去。
这个季节的天像北冰洋一样的蓝。
这正是画家的季节。
从塔里逃出来之后,我是一个独立的人。
也许,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是一个画家,也许是别样独立谋生的人,像这样的人不分男女,通通被称作“先生”
。
我喜欢作一个“先生”
,只在一点上例外。
这一点就是爱情。
薛嵩走进这间房子,转身去关门。
此时我体内闹起了地震,想要跳到他身上去,用腿盘住他的腿爬上去……女人就像这间房子,很多地方可以改变,但有一点不能改变。
不能改变的地方就是最本质的地方。
后来,薛嵩朝我走来,我则朝后退去,保持着旧有的距离,好像跳着一种奇异的双人舞。
就这样,我们在房子中间站住,中间隐了两臂的距离;黑白两色的衣衫从身上飘落下来,起初还保持着人体的形状,后来终于恢复了本色,委顿于地。
薛嵩仿佛永远不会老,肤色稍深,像一个铜做的人,骨架很大,但是削瘦,肌肉发达,身上的毛发不多,只有小腹例外。
这家伙有点斗鸡眼,笑起来显得很坏,但他是个好人。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他低下头去,动了动脚趾,然后带着一脸好笑抬起头来。
他是不会随便笑的──果然,他勃起了。
那东西可真是难看哪……薛嵩留着八字胡,整个胡子连成了一片,呈一字形。
而在他身体的下部,xx毛就像浓烈的胡须,那个东西就如翘起的大鼻子,这张脸真是滑稽得要死……
而我自己浑圆而娇小,并紧腿笔直地站着。
腿之间有一条笔直的线,在白色的朦胧中几不可见。
假如它不是这样的直,本来该是不可见的……我像在塔里时那样端庄,不顾他的好笑,毫无表情。
但微笑是不可抑制的,水面凝止的风景终究是会乱的──这道fèng隙也因此变显著了──如你所知,我在万寿寺里写这个故事,那位白衣女人在我身边看着。
她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叫道:变态哪!
我也就写不下去了……
不管那位白衣女人说什么,我总愿意变得浑圆、娇小,躺在坚硬的橡木地板上,看亮瓦顶上的天空,躺在露天地上,天绝不会如此的遥远,好像就要消失;云也不会如此近,好像要从屋顶飘进来。
起初,我躺得非常平板,好像一块雕琢过的石材平放在地板上,表情平板,灰白的嘴唇紧闭,浑身冰冷,好像已经沉睡千年。
然后,双唇有了血色,逐渐变得鲜红,鼻间有了气息;肩膀微微抬了起来,rx房凸现,腹部凹陷,臀部翘了起来。
再以后,我抬起一只手,抱住薛嵩的肩头。
再以后,这间屋子里无尘无嗅的空气里,有了薛嵩的气味。
坦白地说,这味道不能恭维,但在此时此地是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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