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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皮肉被撕扯催拉的声音分外的清晰，像是魔咒一样，在大殿的横梁上环绕不息，众人一并看呆，僵僵地立着，看着他一道一道，毫不留情，下手又快又狠。

&ldo;啪!&rdo;宋淮将手中暗器狠狠地掷在地上，抬起头，露出尽然毁伤的面容，早已分辨不出鼻子眼睛，看上去十分地瘆人，他声音低沉沉道：&ldo;我本是市井游侠，只想杀了你这坑杀无数越国降兵的暴君，博一个好声名，没想到终究是……学艺不精。

&rdo;

&ldo;你以为你这样说，将罪责悉数揽到自己身上，寡人就能放过越国上下吗?&rdo;崔恪拔出腰负着的长剑，寒湛湛的光发出摄人心魄的阴冷，他指着男子的下颌道：&ldo;寡人想灭越国，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就算此事果真与越国太子无关，难道你当真认为他能全身而退?&rdo;

&ldo;越国太子死活与我何干?我说过的只是实话，爱信不信。

&rdo;

崔恪讥诮讽刺地笑了起来，背对着他，吐字如冰地吩咐道：&ldo;杀了他，将他的尸体曝晒在市口，寡人就不相信，普天之下竟无一人认得他究竟是何人!&rdo;

&ldo;只是王上，他已经自毁容颜，不辨相貌，让人如何分辨?&rdo;侍卫问道。

&ldo;旁人不识，难道连他的高堂老小也一并不识吗?寡人势必要找到他们，将他们碎成齑粉，以消我心头之恨!&rdo;

&ldo;是!&rdo;

手起刀落，电光石火间，大殿上突然流了一滩血，浓稠血腥，缓缓地流淌着，像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吞噬了大殿，让人心头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市口曝尸三日，烈日炎炎下，尸体发臭，来来往往的人都捏住了鼻子，捂住眼睛不敢看。

日到中午，竿影最短，几个站岗的士卒发了起牢骚：&ldo;这都整整三天了，尸体都快腐烂了，王上也真是，还让我们守在这里，你说说，他这副鬼样子，哪有人能认得出来?!&rdo;

&ldo;王上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当年为了断发之仇，即使是作古之人都能拉出来鞭尸，更何况这人差点要了他的命!不把他的一家老小连锅端了，王上势必不会罢休!&rdo;

&ldo;嘘嘘嘘!敢当非议王上，不要命了?&rdo;

&ldo;属下见过太宰大人!属下知罪!属下知罪!&rdo;

李歇冷冽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拿着长剑的剑鞘重重地敲打他们的脊背，命令他们站直，&ldo;若再敢多言，我定斩不饶!&rdo;

&ldo;是!是!是!&rdo;

天色越来越暗，蟹壳青的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滴细雨，溅在尸体上，继而雨势加大，连绵不断，斜斜地织着，织成满城的哀怨，愁恨。

妇女腋下夹着稚子，飞奔着回家，菜篮子里的鸡蛋掉落了一地，流出黏黏的黄液。

屠户将摊子乱七八糟地收了起来，拿着两把刀，霍霍地磨着，将肉沫子刮干净。

地上的黄叶被踩得发出&ldo;咔擦咔擦&rdo;的声音，撕扯着人们煎熬的心。

一个女子缓辔而来，来到市口，她翻身下马，任由青骢马在身后奋力嘶鸣，她也不回头一顾。

冒着雨，顶着乌云，她看着台上准备撤退的士卒，淡淡道：&ldo;我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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