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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的感情，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乔路不敢相信李惟牧的话，就像他当初不敢相信乔宏义会那样对待他们母子一样。

再深厚的感情，或许也终将有枯竭的一天，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他们两个男人？仰躺在床上，伸直手臂，乔路似乎想要摸一下天花板上垂下的灯饰，看起来明明近在眼前，触手所及的，仍然只是虚无。

&ldo;小路？&rdo;张雪琴端着果盘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脸茫然的躺在床上的乔路。

&ldo;孩子，你怎么了？&rdo;&ldo;没什么。

&rdo;乔路坐起身，有些烦躁的耙梳了一下头发，不想用自己的事情去烦张雪琴，最近她已经够忙的了。

&ldo;妈，你不是说刚接了一批单子，最近都要加班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rdo;&ldo;再忙也不能不顾我的宝贝儿子啊！

&rdo;张雪琴用牙签叉起一块哈密瓜塞到乔路的嘴里，拍了拍乔路的脸颊，&ldo;好吃吧？对了，儿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能和妈说说吗？&rdo;&ldo;没有什么，我好着呢！

&rdo;&ldo;别和我说这些，我养了你十六年，就算我猜不出来你想的是什么，可你心情好坏我还能知道。

我今天就呆在这了，你要是不打算告诉我，咱就这么耗下去！

&rdo;&ldo;妈，你别为难我成不？你就不能让我有点隐私吗？&rdo;&ldo;我管你那么多！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和我讲隐私，过几百年再说吧！

&rdo;&ldo;妈，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rdo;&ldo;我是你妈！

就和你不讲理了，你能怎么着吧？&rdo;乔路头疼的看着张雪琴，他实在没办法了，要是他这个宝贝妈真就这么胡搅蛮缠下去，他就算有一百个心眼子也都得被她给挖出来。

&ldo;怎么样，想好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真等着我给你小子上老虎凳辣椒水吗？&rdo;乔路瞪着眼，张雪琴眼睛就瞪得比他还大！

乔路干脆端起果盘，也不用牙签，抓着盘子里的哈密瓜就啃，直到把一盘子哈密瓜都吃完了，一抹嘴，才老老实实的把之前在李惟牧公司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张雪琴，就连李惟牧和他说的那番话，也一字不落的全倒了出来。

&ldo;就因为这件事？&rdo;张雪琴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两个鸡蛋，探手摸了摸乔路的额头，一脸的怀疑。

&ldo;儿子，你是不是发烧糊涂了？&rdo;&ldo;妈，我和你说正经的！

&rdo;&ldo;是正经的啊，&rdo;张雪琴干脆拉着椅子坐到了乔路的对面，&ldo;儿子，我就不明白了，你心思怎么这么重？难怪个子长不高了。

&rdo;&ldo;妈！

我生气了啊！

&rdo;张雪琴笑了一声，扑棱了一下乔路的脑袋，才开口说道，&ldo;孩子，要我说，你想那些都是多余！

撇开李惟牧的性别不说，这个人还真没有能让人挑出毛病来的地方。

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事业有事业，虽说以前确实荒唐了点，可对你还真的没话说。

他既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就干脆点，和他凑合凑合算了。

&rdo;&ldo;妈，你以前不是反对他和我在一起吗？更何况，按照他以前的那些行事，我怎么想心里都没底。

&rdo;&ldo;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rdo;&ldo;当然不是！

&rdo;乔路下意识的就反驳了一句，可随即脸色就有些发苦，&ldo;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啊，我好好一个花样少年，捡这么一个二手货，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能定下心来的二手货。

&rdo;&ldo;你这是什么比喻！

&rdo;张雪琴被乔路说乐了，&ldo;你要真不甘心，就把他牢牢的抓到手里！

到时候，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吃肉他不敢买鱼！

就算将来他年老色衰了，你还年轻着呢，你把他一脚踹了，你也不会吃亏！

&rdo;乔路一头黑线的听着张雪琴的话，突然有些同情他以前的父亲和即将上任的父亲。

&ldo;妈，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如果这事真这么简单，那我爸……&rdo;张雪琴却毫不在意的一摇头，&ldo;你别看你爸那人现在这副样子，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美青年一枚，当时我年少轻狂，迷恋他的美色，不管不顾的一头栽了进去就是二十年，给他洗衣做饭生孩子，公司也帮他打理，为他费心费力的安排一切，到头来也没得个好！

所以我才看开了，说什么爱情在于奉献，说什么相濡以沫，都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