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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冷风渗透进窗户，刺得江淮直打了一个寒颤。

遥远的地方，公路两旁的暖橙色路灯规律有致地延伸开来，在这片黑暗中像是撕开一角希望来临前的幻影，最后还是归祭于光明的尽头。

江淮只茫然地看着自己能看清的东西，最后伸出双手抱住自己两臂，蜷缩在铺位上。

那些闪回中，席谨河的影子无处不在。

黑暗中，手表秒针轻轻转了一圈，与分针时针合并跳到零点以后，迎接生命新的第一天的来临。

第37章

37

&ldo;人呢？&rdo;

对着空荡荡的特需病房，席谨河沉默了许久，只朝身边看守医院的手下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低沉蕴着怒气，这接连数天忙碌后的疲惫不堪终于表露无遗。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应：&ldo;江少爷他……应该是走了。

我们已知会过邵家那边，他们的态度十分冷淡，不知道是不是他们……&rdo;

&ldo;谨河，算了吧。

&rdo;沈非间站在病房门口，朝一群人挥挥手，让他们都退出房间去。

门轻轻阖上，室内只剩下这两人，此时屋内的窗帘被拉开，一室都浸染在临冬熙和的暖阳中。

席谨河背对着他面朝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ldo;谨河。

&rdo;沈非间轻叹一口气：&ldo;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现在契约精神变成了什么？不过一纸合约罢了，何必入戏太深。

&rdo;

席谨河依然没有回头，他缓缓开口：&ldo;原本我以为自己是给他东西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他给我的比我以为自己得到的要多得多。

&rdo;

&ldo;那冬冬算什么？谨河，你怎么能够确定自己是爱还是因为习惯？&rdo;

室内忽然沉寂，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席谨河终于回过身来，他直直看着沈非间的眼睛，神色黯然忧伤，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说：&ldo;是习惯，也是爱。

&rdo;

江淮当年写下的那些&ldo;检讨书&rdo;都摆在他的书桌上，只是他从未认真看过内容，只是一扫而过。

似乎江淮后来知道他的敷衍了事，后期的这些纸页中除却开头三两行流水帐似的交代以后，江淮总是用剩余的大篇幅去写给席谨河的&ldo;诉状&rdo;：【真是奇怪，席谨河似乎没有说过喜欢我，可是今天你朝我笑了。

你老让我写检讨，是不是对我偷溜出门上山拍照很失望呢？下次还是提前告诉你好了，喜欢你喜欢到不行的事，也一齐告诉你。

】

席谨河总是看这些潦草的手稿看到深夜，心痛后陷入沉重的自责中。

后来他才知道生病的事，但那个时候的江淮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写的这些呢？他独自在临湖别墅待了许许多多个日夜，自己消化着病况，慢慢去接受自己的未来，同时，一如既往地喜欢着他。

沈非间的目光仔仔细细地略过他的眼眉，终于笑弯了眉角：&ldo;我知道了。

&rdo;

秦冬就靠在门边，刚才的一番对话他全部听见，也再没有什么异议。

对席谨河，他本来便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心想回国，一心想要陪伴在他身边。

刚才沈非间问席谨河这是习惯还是爱，秦冬脑海中掠过无数过往童年的回忆，他爱过席谨河，但更多夹杂在两人中间的，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