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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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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婚姻很难让双方如意吧，难怪后来会离婚。

&ldo;有一次我又喝醉了，醒来时发现昏睡了差不多两天，看看日历，那天是我妈妈生日，我已经有八年时间没回省城，我鼓足勇气坐长途车回去，买了一份礼物，敲开家门，结果我大哥告诉我，我们的母亲在前年就去世了，父亲在去年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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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骇得一下瞪大了眼睛：&ldo;爸，你为什么那么久不跟他们联系？&rdo;

&ldo;我解除劳教回家那年是1980年，父母拒绝让我进家门，不能怪他们，毕竟我那段经历让他们蒙羞了。

后来我在省城一个建筑工地找了一份工作，有时回化工厂宿舍区转转，远远看他们一眼，就那样过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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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五年时间，他们竟从来不让你进门？&rdo;我不能相信，而且愤怒了，&ldo;他们是你亲生父母，凭什么这样对待你？&rdo;

他并不回答这个问题：&ldo;后来我的腰受了伤，没办法再干力气活，正好碰到了你张爷爷，他一直在省城摆摊算命，身体也出了一点问题，打算回老家休息，我想来想去，决定跟他一起走。

安顿下来之后，我不停写信回去，告诉他们我在哪里、怎么联系我，可从来都收不到回信。

慢慢地我也死心了，不再写信，也再没去省城，没想到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没人想到要通知我。

我跟大哥说，我想进去上一炷香，他没有答应。

我求他告诉我，父母葬在哪里，让我能去扫墓，他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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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发冷，坐到他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他摇摇头，轻轻拍我的手背：&ldo;没什么，我想开了。

不过当时是很愤怒的，我和大哥动了手，然后就走了。

我胡乱走着，省城当时就已经变得很陌生了，我分不清到底走到了哪里，突然想到，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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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爸‐‐&rdo;我顿时想到白天俞咏文在我面前的坠落，掌心又开始出冷汗。

&ldo;所以我不想跟你提这件事。

人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就会越发觉得世事无可留恋。

我辨明方向，准备去江边……&rdo;

要有多深的绝望才会让他有这样的想法？我一下哭得全身乱抖，他搂住我的肩头。

&ldo;我路过省人民医院侧门，结果看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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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我将头靠到他肩上，他摸我的头发：&ldo;当时你还刚出生不久，太小太弱，抱起来轻得像羽毛一样。

有这样一个开头，我不知道等着你的一生是什么样的，不过我至少能带你一段路程吧。

所以我抱着你，又回化工厂宿舍楼下，还在我当年念书的小学转了一圈，算是和过去告别，然后把你带回了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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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乏味的小镇接纳了我与爸爸两个被抛弃的人，我头一次如此感激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