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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3页）

影子双手插进衣袋，缓缓地摇了几次头：

&ldo;为什么？最近不是讲好一齐逃走的吗？所以我才制定计划，你才把我背到这里，不是么？究竟什么使你突然变心的？女人？&rdo;

&ldo;当然有这个原因。

&rdo;我说，&ldo;但不完全如此。

主要是因为我有了一项发现。

所以才决定留下不走。

&rdo;

影子喟然长叹，再次仰首望天。

&ldo;你发现了她的心？打算同她一起在森林里生活，而把我赶走是吧？&rdo;

&ldo;再说一遍：原因不尽如此。

&rdo;我说，&ldo;我发现了造就这镇子的究竟是什么。

因此我有义务，也有责任留下来，你不想知道这镇子是什么造就的？&rdo;

&ldo;不想知道。

&rdo;影子说，&ldo;因为我已知道，这点我早已知道。

造就这镇子的是你自身，你造出了一切：围墙、河流、森林、图书馆、城门、冬天、一切一切。

也包括这水潭、这雪。

这点事我也清楚。

&rdo;

&ldo;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rdo;

&ldo;一旦告诉你，你岂不就要这样留下来？无论如何我都想把你带到外面。

你赖以生存的世界是在外面。

&rdo;

影子一屁股坐在雪中，左右摇了好几次头。

&ldo;可是在发现这点之后，你再也不会听我的了吧？&rdo;

&ldo;我有我的责任。

&rdo;我说，&ldo;我不能抛开自己擅自造出的人们和世界而一走了之。

我是觉得对不住你，真的对不住你，不忍心同你分手。

可是我必须对我所做之事负责到底。

这里是我自身的世界。

围墙是包围我自身的围墙，河是我在自身中流淌的河，烟是焚烧我自身的烟。

&rdo;

影子站起身，定定注视水波不兴的潭面。

纹线不动地伫立于联翩而降的雪花中的影子，给我以仿佛渐渐失去纵深而正在恢复原来扁平形状的印象。

两人沉默良久。

惟见口中呼出的白气飘往空中，倏忽消失。

&ldo;我知道阻拦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