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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页）

她不由得立刻掉转身来叫了一声天啊。

可是她转身之后又看到两三丈路以外，堆着一堆人血。

程坚忍道：&ldo;刘小姐，你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情形吗？在敌人疯狂滥炸之后，这几天以来，这样的情形就多了。

&rdo;刘静嫒道：&ldo;在敌机没有投弹以前，我真打算一死，敌机投弹以后，我实在是害怕。

若不是你把我挟了走开，我还坐在这墙角下的时候……&rdo;说了这话，就向原来坐着的地方看去，那一堵墙却变成了一堆砖了。

她没有接着向下说，又握住程坚忍的手，摇撼了几下道：&ldo;我应当怎样地感谢你呢？&rdo;程坚忍道：&ldo;那没有什么，我知道很危险的情形下，我不能让你坐以待毙。

小姐我看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看这个样子，敌人在今日恐怕还要来轰炸两次。

&rdo;刘静嫒踌躇着，正好黄大娘母女已走到身边，黄九妹道：&ldo;我们还是回振康堆栈去吧，反正什么地方也不安全。

那里地方情形，我们倒是熟悉些。

&rdo;程坚忍偏着头沉想了一番，点着头道：&ldo;这也总算是没办法中一个办法。

我送你们走一截路。

&rdo;于是黄大娘拿了一根扁担，挑了两只空水桶，在前面引路。

她走着道：&ldo;刘小姐你不要害怕。

反正性命是一条，死也就是一回。

&rdo;刘静媛在她母女后面跟着，再后面是程坚忍，回头看了看答道：&ldo;我并不是怕死，而且也怕不了。

这几天昼夜让大炮响声轰动着，我像喝醉了酒的人，根本就有点神经麻木了。

不过我看到火烧大炮轰炸弹炸的地方，实在是惨得很。

都是宇宙里的人类，人对人为什么这样残暴？&rdo;程坚忍道：&ldo;所以日本这侵略的国家，野蛮的民族，是必须和他拼到底的。

他若是胜利了，我们四万万五千万人，全会变成牛马。

&rdo;他们说着话，由小巷子插上中山东路。

后面有人叫了声老程。

他回头看时，是李参谋带了两名弟兄由后面走来。

他笑道：&ldo;我老远就听到你在演说。

&rdo;程坚忍道：&ldo;对了，这十几分钟之间，大炮声休息了一下。

我还直觉地以为大炮还在轰，怕人听不到，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话。

东门的情形怎么样？&rdo;他说话时，刘静嫒三人径直走了。

她远远地说声：&ldo;再见吧。

&rdo;他自不好再送，就点了点头。

李参谋倒不问他这里的情形便答道：&ldo;东门外敌人今天已增加到六七千人，大炮有四十多门。

从天亮起，就集中了炮火，集中了兵力，向城基猛冲。

柴意断团长，就在炮弹丛里，带了一连弟兄，奔上城基上去指挥。

敌人用密集队冲锋，由天亮到我离开东门的时候为止，已冲了十几次，所幸我们那里有两条重机枪左右夹守着那个缺口，敌人每次冲上来都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