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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rdo;说着话，天色有点微微的亮。

鱼肚色的云脚，在东边天脚，由身后向身边she过光来，看到河袱的街市，已在朦胧的曙色中现出了重重的屋脊与墙头。

街外有几棵高大的柳树，依然是在半空里摇撼着枯枝，那分自然的萧瑟景象，并没有因那轰隆噼啪的枪炮声，有什么变化。

因为天阴，冷风拂过了长空，霜气浓重，围绕着这河&rso;袱市街的田野里，还有些稀薄的雾气。

他们顺着街后一条小路，奔向营部所在耆山寺。

在快速的脚步下，走着小路上的石板，噔噔有声。

在前面霜雾迷蒙中，早有一下沉着而严厉的吆喝声：&ldo;哪个？&rdo;程坚忍站住了脚答应了他。

两人慢慢地走过去。

一个警戒步哨兵，扛着枪立在路头上，程坚忍问了他两句话，便走了过去。

路上又经过两道步哨，走到耆山寺。

那小山岗子上，有一个小碉堡，营长袁自强他已是蹲身在那半截人土的小碉堡里，守住一架电话机作战。

这碉堡外有散兵壕和机枪掩体。

另外两个同样的小碉堡，相隔着一个步枪she击的距离。

这里还控制着一连人，隐蔽在各处，他和副营长、营副与三个兄弟，守着碉堡。

外面弟兄进去通知程参谋来了，他便迎了出来，行过了军礼，报告了这里的军事，已经接触了三四小时，敌人丝毫没有进展。

他说话的时候，挺着胸脯立正，精神还相当振奋，倒不像是苦战了半夜的人。

程坚忍便向他道：&ldo;依着这里的山势，那是可以好好地打一仗的，先让我明了这里的阵势吧。

&rdo;

正文第十一章罗家冲壕中行（2）

于是和袁营长走进碉堡。

这碉堡里毫无例外，铺着中国军队惯用的&ldo;金丝被&rdo;，这&ldo;金丝被&rdo;在华南华中地带是稻糙，华北地带是高粱秸子或麦糙，常德的&ldo;金丝被&rdo;是稻糙。

占了碉堡里大半边地方，袁营长所坐的地方，多了一条旧军毯，地下放着一架电话机。

一支大瓦壶，这里有两只粗饭碗配着。

袁营长亲自弯腰下去，给程坚忍斟了一碗冷开水，奉请他坐在&ldo;金丝被&rdo;上。

程坚忍和袁营长要了阵地简明地图看了，袁营长和副营长、营副都坐在地上陪话。

那电话机的电铃响过了好几次，第六连连长在阵地上来电话说：&ldo;敌人冲上来两次，都压下去了。

敌人后续部队还正在来，下次恐怕会来得更凶。

&rdo;袁自强在电话里叫道：&ldo;无论如何，把机枪捏住他。

&rdo;程坚忍在旁插嘴道：&ldo;袁营长你告诉他，我就来。

&rdo;袁自强向他点着头，在电话里道：&ldo;打起精神，好好地干，程参谋在这里，他就来。

&rdo;说毕，挂下电话，已听到前方炮声轰隆轰隆，只是加紧。

程坚忍道：&ldo;袁营长，我一定要到前面去看看，请你派一名弟兄送我去。

&rdo;袁自强道：&ldo;既是参谋要去，请王营副陪你去吧。

&rdo;那营副未曾答话，己站起来了。

程坚忍看他们这样兴奋，也感到很高兴，便站起来笑道：&ldo;我想总可带些好消息回来。

&rdo;王营副已首先走出了碉堡的洞门，程坚忍走出来时，王彪也站在散兵壕上，笑脸相迎。

程坚忍道：&ldo;你若高兴去，可以和我同走；不愿意去，你就在这里候着，也没有什么关系。

&rdo;王彪挺着胸脯道：&ldo;我绝对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