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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rdo;老人道：&ldo;我哪里还卖茶？这是自己喝的，三位都是虎贲，我送给三位喝的。

&rdo;程、李二人都向他道着谢，却见一个军官骑着一匹灰色马，踏上街来。

李参谋道：&ldo;谍报组的王参谋来了，问点消息吧。

&rdo;程坚忍起身相迎着道：&ldo;老王，歇歇吧，上哪里去？&rdo;王参谋跳下马来，将缰绳系在棚柱上，坐下来问道：&ldo;二位由石板滩来吗？&rdo;李参谋笑道：&ldo;远啦，由盘龙桥来。

&rdo;王参谋道：&ldo;危险啦！

你们跑得快，到了这里了，盘龙桥在今天早上十点钟丢了，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rdo;程、李二人望了一望，苦笑一下。

程坚忍因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王参谋正拿了一只空碗放在桌角，要倒茶，他啪的一声，将桌子一拍，碗翻落在地，打成七八块。

那老人正用一只小碟子端了几块咸姜出来，吓得身子向后一缩。

程坚忍笑道：&ldo;没你的事，你不要多心。

&rdo;王参谋也就向他笑道：&ldo;我们生我们大兵的气，不干你的事，老板，对不住，打破了你一只碗，我照价赔你钱。

&rdo;他这才算明了了，不关己事，将那碟咸姜送到桌上，笑道：&ldo;天气冷，想冲一碗姜汤给各位喝，没有姜，也没有糖，撕一点咸姜下下茶吧。

&rdo;三位参谋都觉得这老人家盛情可感，一致向他道谢。

李参谋道：&ldo;这西北角的情形怎么样？&rdo;王参谋倒着茶喝了一口，说道：&ldo;总算还好，涂家湖方面现在用两排人的兵力，已转战三十多里，始终在那方面顶着，大概现时在谈家河豪州庙一带战斗。

这一支敌人没有什么重武器，在涂家湖登岸以来，已伤亡了二百多人。

另一路敌人约有二百五十人，由踏水桥进犯，我们是一排人抵着，今天在冯家园战斗。

最近的消息，敌有五百多人，今天拂晓，在牛鼻登陆，我们是一个连在那里抵抗。

这三路都是牵制我们的兵力，不会有多大作用。

&rdo;程坚忍道：&ldo;只要能这样打，那就很可以满意了。

&rdo;王参谋喝了一碗热茶，上马先走。

程、李二人又坐了一会儿，王彪却站在一边望了他们微笑。

李参谋笑道：&ldo;你倒是个老战斗员，很镇定，也很自然，你还很高兴。

&rdo;王彪笑道：&ldo;有什么了不起的高兴呢？我们又没有把敌人赶走，不过我有点小小的事，求二位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

&rdo;程坚忍道：&ldo;要钱用吗？&rdo;王彪笑道：&ldo;不要钱，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

就是那黄九妹的事情，请二位回到师部去了，不要提起。

&rdo;程坚忍道：&ldo;哪个黄九妹？根本不晓得这人。

&rdo;王彪笑道：&ldo;就是我那个干妈的女儿。

&rdo;说着，他耸了一耸肩膀。

李参谋笑道：&ldo;哪个有工夫管你们这些闲事？&rdo;王彪道：&ldo;这倒不于我事，若要说出来她们还在城里，又要强迫她们疏散出去，她们肯走，那倒好，若是不肯走，又有许多麻烦。

&rdo;程坚忍道：&ldo;她们自己愿意冒险，又不至于当汉jian，她愿住下，就让她住下吧，我们不说就是。

&rdo;李参谋道：&ldo;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一千块钱一天，大概留在城里给人看家的总还不止十个八个。

我们虽已经派人在各空屋里搜索，免得藏有歹人，可是本地老百姓真有少数人藏在秘密地方不出头，也很难一网打尽，留几个好百姓在城里，也许对我们有点帮助。

&rdo;王彪道：&ldo;那我敢保一百分的险，黄家干妈母女，绝对是好百姓。

&rdo;程、李二人听着，互相一笑。

程坚忍看了一看表起身掏出两张钞票，交给那店老板做茶钱，他也是照例不收。

三人说了声打扰，再向城里赶路。

今日天阴，没有下雨，路上少了泥浆，走得快些。

五点钟到了城里，一路之上，耳朵里充满了枪炮声、飞机声，眼睛所看到的，是路上不断跑着的难民。

沿路村庄，一处处都死气沉沉的，叫人紧张情绪只管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