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驿站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21章（第2页）

他心里这样责备着自己，走到大门里去。

常居士似乎是知道他来了，昂了头向屋子外叫道：&ldo;小南，是洪先生来了吧？我说不是？人家有那一番恻隐之心，还不知道你妈今天的病怎么样呢？怎能够不来？&rdo;士毅在院子里答道：&ldo;这两天事情忙一点。

来，我是一定来的，就是我不来了，我也会打老先生一个招呼，免得指望着我帮忙呀。

&rdo;说着这话，已经走到很窄小的那个中间屋子里去。

常居士摸索着迎上前来，两手握了士毅一只手臂，然后慢慢地缩了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手托着，一手按着，点了两点头，表示出那诚恳的样子来，却道：&ldo;洪先生，我得着你，算是一活三条命。

要不然，我内人病死，我要急死，我这个丫头，前路茫茫，更是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地步。

小孩子说，老让你帮忙，要煮一碗面请请你。

其实这买面的钱，也是洪先生的，你别管她这面是谁花钱买的，你只瞧她这样一点孝心吧。

&rdo;士毅啊哟了一声道：&ldo;老先生，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折煞我了。

&rdo;小南道：&ldo;屋子里没有地方坐，又脏得要命，还是请洪先生在院子里坐吧。

&rdo;士毅道：&ldo;这里我已经来熟了，那里坐都行，不必和我客气。

&rdo;小南不由分说，忙碌了一阵子，她将一把破烂的方凳子，放在阶沿石边。

又端了一个矮凳子放在旁边，用手拍了矮凳子道：&ldo;就请这儿坐吧。

&rdo;士毅也觉得他们屋子里，充满了煤臭与汗气味，到外面来坐，正合其意，笑着坐下了。

常居士扶了壁，摸索着出来，也在阶沿石上坐着。

屋檐下一个煤炉子上，用三块小石头，支了一口补上锯钉的大锅，烧上了一锅水，只是将一方柳条编的笼屉托子盖了，在那fèng里，只管冒出热气来。

小南在屋子里，端出来一只缺子口的绿瓦盆，盆上盖了一条蓝布湿手巾。

掀开手巾来，中间两大碗北方人吃的面卤，乃是鸡蛋、肉丝、黄花菜、木耳、花椒、芡粉合煮的东西。

碗外面，就围上了几大捆切面条。

于是小南取了笊篱筷子，就在当院子下起面来。

常居士坐在阶沿石上、风由上手吹来，正好将面锅里的热气，吹到他面前，他耸了鼻子尖，不由得喝起彩来道：&ldo;香，好香！

机器面比咱们土面来得香，也好吃些。

&rdo;士毅道：&ldo;老先生，你大概肚子饿了，给你先盛上一碗吧？&rdo;常居士笑道：&ldo;不忙不忙，你们那一碗卤恐怕凉了，得热上一点儿吧？&rdo;小南并不答复他这一句话，取出一个大碗来，盛上了一碗面，将一个盛了酱的小蝶子，一齐送到方凳子上，将一双筷子塞到他手上，笑道：&ldo;你先吃吧。

这黄酱倒是挺好的，我忘了买香油给你炸上一炸，你就这样拌着吃吧。

&rdo;常居士一手接下筷子，一手探索着摸了碗道：&ldo;我怎好先吃呢？&rdo;小南道：&ldo;你吃素，我们吃荤，你先吃吧。

免得闹在一处，也不干净。

&rdo;常居士将脸向着士毅笑道：&ldo;我这就不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