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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我一辈子没脸见人。

你要知道，我是受过教育的人啦。

我真冤屈死了。

&rdo;她越说越伤心，早是流着泪，说到最后一句，可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了。

张先生红着脸道：&ldo;这不像话，这是人家陶太太家里，怎么可以在人家家里哭？&rdo;张太太扯下纽袢上的手绢，擦着眼泪道：&ldo;人家谁像你铁打心肠，都是同情我的。

&rdo;那张先生本来理屈，见抗战夫人一哭，更没有了法子，拿起放在几上的帽子，就有要走的样子。

张太太伸开手来，将门拦着，瞪了眼道：&ldo;你没有把条件谈好，你不能走。

&rdo;张先生道：&ldo;你并不和我谈判，你和我闹，我有什么法子呢？&rdo;陶太太也站起来，带笑拦着道：&ldo;张先生，你宽坐一会，让我们来劝解劝解吧。

凭良心说，何小姐是受着一点委屈的。

怎么着，你们也共过这几年的患难，总要大家想个委曲求全的办法。

&rdo;

第十三回物伤其类（4）

张先生听说，便把拿起来了的帽子复又放下，向陶太太深深地点了两点头，表示着对她的话，是非常之赞同。

笑道：&ldo;谁不是这样的说呢？报上这段启事，事先我是决不知道。

既然登出来了，那是无可挽回的事。

&rdo;张太太道：&ldo;怎么无可挽回？你不会登一段更正的启事吗？&rdo;

张先生并不答复她的话，却向陶太太道：&ldo;你看她这样地说话，教我怎么做得到，这本来是事实，我若登启事，岂不是自己给人家把柄，拿出犯罪的证据吗？&rdo;张太太掉转脸来，向他一顿脚道：&ldo;你太偏心了，你怕事，你怕犯罪，就不该和我结婚。

你非登启事更正不可。

你若不登启事，我就到法院里去告你重婚，你欺骗我逃难的女子。

&rdo;

张先生红着脸坐下了，将那呢帽拿在手上盘弄，低头不作声。

张太太道：&ldo;你装聋作哑，那不成！

我的亲戚朋友现在都晓得你原来有老婆的了，我现在成了什么人，你必得在报上给我挽回这个面子。

你你你……&rdo;越说越急，接连地说了几个你字，还交代不出下文来。

张先生道：&ldo;你不要逼我，我办不到的事，你逼死我也是枉然。

我曾对你说了，大家委曲求全一点，那启事你只当没有看到就是了。

&rdo;说时还是低了头弄帽子。

张太太也急了，站在椅子边，将那椅靠拿着，来回地摇撼了几下，摇得椅子脚碰地，丁当有声。

她瞪了眼道：&ldo;你这是什么话？我只当没有看到？就算我当没有看到，我那些亲戚朋友，也肯当没有看到吗？人家现在都说我是你姓张的姨太太，我不能受这个侮辱。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