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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麦迪逊留下遗嘱，希望将他在制宪会议期间的笔记出版。

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辩论：美国制宪会议记录》一书。

二百多年过去了，所有参加1787年制宪会议的代表都早已作古，但《联邦宪法》作为他们的集体政治遗嘱，却获得越来越巨大的力量和越来越深远的影响。

它甚至已成为美国的第二部《圣经》──世俗的《圣经》，也成为后来许多国家立宪、制宪的参照物。

这，大约是可以告慰那些在天之灵的吧！

第27章余论原则与妥协

读完美国宪法诞生的这段历史，掩卷沉思，感慨良多。

我们知道，美国这个国家确实与众不同。

她不是先建国后制宪（夺取全国政权后制定和颁布宪法），而是先制宪后建国（先制定和批准宪法，然后依照宪法建立国家体制），至少也是制宪与建国同步，制宪过程即建国过程。

当然，美国人的建国也经历了一场战争，这就是著名的&ldo;独立战争&rdo;。

但这场战争的目的和结果，却只是从原来附属于其中的那个国家里独立出来，并不等于建立了新的国家。

路德&iddot;马丁6月19日在制宪会议上说，脱离了大不列颠以后，他们就回到自然状态去了，只不过结成邦联而已。

这个说法虽然遭到威尔逊的批驳，其实却是事实。

独立战争之后的&ldo;美利坚合众国&rdo;，只不过是十三个各自为政的&ldo;半国家&rdo;和&ldo;准国家&rdo;的松散联盟，而且随时都有解散的可能，作为一个国家应有的东西则几乎样样没有。

《独立宣言》也好，独立战争也好，都并没有把这个国家真正缔造出来。

使这些&ldo;半国家&rdo;和&ldo;准国家&rdo;联合成为真正国家的，是《联邦宪法》。

由参众两院组成的联邦国会、总统、最高法院和大法官，都是《联邦宪法》生效以后才产生的。

把十三个state看成一个统一国家，承认自己是这个统一国家公民的观念，也是《联邦宪法》生效以后才产生的。

此前则只有&ldo;美利坚人&rdo;的民族概念，也只有&ldo;特拉华公民&rdo;或&ldo;弗吉尼亚公民&rdo;的公民概念，没有&ldo;美国公民&rdo;这个概念。

可以说，没有《联邦宪法》，就没有事实上的美利坚合众国。

我们甚至可以说，正是一部宪法缔造了一个国家。

从这个意义上讲，把华盛顿一个人称为&ldo;美国国父&rdo;就极为不妥了。

不但&ldo;国父&rdo;这个词不准确（准确的说法是&ldo;缔造者&rdo;），就算准确，&ldo;国父&rdo;也应该是《联邦宪法》。

或者说，&ldo;父亲&rdo;是《联邦宪法》，&ldo;教父&rdo;是《邦联条例》（为合众国命名），&ldo;上帝&rdo;是《独立宣言》（赋予建国理念和精神）。

开国领袖们是通过这三个文件来缔造国家的。

同样，&ldo;联邦宪法之父&rdo;也不是麦迪逊一个，而是所有为制定和批准宪法作出了贡献的人，包括华盛顿、威尔逊、汉密尔顿、古弗尼尔&iddot;莫里斯、鲁弗斯&iddot;金、戈勒姆这些&ldo;制宪积极分子&rdo;，也包括多次发表不同意见、最后却签名支持宪法的舍曼、佩特森、布瑞利、贝德福德；包括以其政治智慧使制宪会议转危为安的富兰克林、迪金森、约翰逊、埃尔斯沃思，也包括最后拒绝在宪法糙案上签名的格里、梅森、伦道夫；包括虽然维护本邦利益却也积极促成宪法的里德、布朗、戴维、巴特勒、平克尼、拉特利奇，也包括愤而退场以示抵制的耶茨、兰辛、默瑟、路德&iddot;马丁，甚至包括反对批准宪法的塞缪尔&iddot;亚当斯、约翰&iddot;汉考克、帕特里克&iddot;亨利、理查德&iddot;亨利&iddot;李、乔治&iddot;克林顿，等等。

因为如果没有这些反对派（包括批准过程中的反对派），《联邦宪法》不可能那么完善，宪法修正案也不可能诞生。

所以，上述所有这些人都是&ldo;宪法之父&rdo;。

他们，还有那些起糙、签署了《独立宣言》和《邦联条例》的人，也都是美利坚合众国的&ldo;建国之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