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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母亲掰开我的手,转开话题。
只说腿上绷着那条毛乎乎的华达呢裤,非捂出痱子来不可。
接着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腿,嘀嘀咕咕地说了句真结实。
我破涕为笑,说美妹的腿比我的还要粗,还起了些小粒子。
母亲听后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第二天早上,母亲眼圈下有两块黑晕,人像厄运临头般憔悴。
遇上我疑惑的目光,她故作镇定,用手掌拍我的脸。
可是这无论如何也掩不掉她的忧郁和虚弱。
据我观察,母亲就从那天起衰老下去,走上女人的下坡路。
如今我还常常思忖,那个夜晚,那条充满青春气息的腿为何会使母亲震惊到如此地步。
后来我问我母亲,她说她不记得有这样有悖于常情的事。
我想她一向是坦率的,几乎怀疑自己有些神经过敏。
不过,母亲最末了添了一句话:女儿长大了,母亲就应该老了,一代一代都这样。
说郑闯的反应吧。
那天那个身材像小鹿似的女孩袅袅地走到弄口,他突然涨红了脸。
事后他悄悄向她投去深情的笑,一连数次。
女孩像个矜持的公主,深藏心迹。
郑闯仍时常载我跟美妹去光顾那爿面店,骑车的姿势越发潇洒,发展到双脱手,任笼头七扭八歪,似乎在耍杂技。
美妹跟我吓得尖叫,他却畅怀大笑。
美妹一直不知她只是个局外人,处处唱主角,见我在面店里坐得端端正正,就讽刺我假冒大家闺秀。
郑闯插言道,女孩文雅守规矩的好,我闻此言,内心敬佩母亲的英明,于是处处庄重,不敢疯笑。
我很高兴有美妹挡在中间,这样很安全不用担早恋的名声,三人同出同进,就能以友谊遮人耳目。
郑闯看来也如此,我们单独在一起他会局促不安,窘得连我的名字也叫不出口,可美妹一到,他就如鱼得水。
郑闯常帮我开脱,引起美妹这个鬼东西的猜疑。
她侧过脸瞧瞧他又瞧瞧我,怪怪地笑,笑得意味深长。
那诡秘的笑使得我心里发毛,一味想着没干过丑事。
郑闯也沉不住气,胡乱找了个借口,快快离去。
美妹直起腰瞧着郑闯的背影说,这个人对你有意思。
我一愣,想也没想就开始否认,还说了许多激烈的话来解释,甚至发了誓--天知道我为何要假装得那么像,大概是天生的一种才能。
总之,好像脚边就是个陷阱,我不开脱干系就会掉进去,狼狈不堪。
美妹卖弄老练,摸摸我滚烫的脸颊,说别伯呵这是一桩喜事,有人追求有人爱是女孩的骄傲。
她脸上光闪闪的,洋溢着真情,我险些要溶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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