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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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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头从暗头里闪出，那副镜片有点反光，幽幽的很是叵测。

他温存地在前面照明，一边关照道：&ldo;小心，这儿有个坎。

&rdo;倪娜不断地答应着，仿佛默认了他对她的亲呢。

知青头滔滔不绝，说是林区有三宝：人参、貂皮、飞龙鸟。

又许诺说夏天一定打几只让她尝尝鲜。

他大概忘掉自己的近视早暴露在众人面前，大大吹了一通自己的枪法。

&ldo;真有趣！

&rdo;倪娜说。

十个男人中至少有九个喜欢吹自己的见识，知青头居然在这一点上非常合群：&ldo;稀奇的事可讲三天三夜。

说有个人冬夜里在外头赶路，擦擦鼻涕，只听砰一声响，有个什么硬物砸疼脚面，一看，原来是鼻子冻得落下来，你说有没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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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娜叫起来，非让他领着去见那人。

知青头柔柔地说：&ldo;那是寻开心的。

不过，这儿冬天是有三大怪：火车没有汽车快，窗户纸贴在外，山上吃水用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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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娜说不信，知青头突然急得说话像打连珠炮，说是这儿冬天河面冰冻九尺，连装甲车都能在河上开着抄近路；当地风又紧又密，窗fèng纸贴在内仍会钻风；山上井冻住了，只能用麻袋装回冰块来化水。

远远的看见我们的帐篷，门开了半尺多宽，有人哗地倒出半盆水。

知青头连声喊糟糕，说水倒在外旋即就结冰，踩上去就打滑。

他像个卫士一般寸步不离倪娜，哈着腰找那打滑处，亮光移来移去，好不繁忙。

&ldo;小倪，你慢一点，慢‐‐&rdo;他话音未落，突然一个趔趄扑倒在地，电筒飞出去一路滚向前，神枪手的称号也弃置一边：扑在那儿抓瞎似的到处寻眼镜。

倪娜赶紧蹲下去帮他找回眼镜，还伸手拉他，我看见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好半天才松开。

我们两个进了帐篷，我往铺上坐，想着知青头的狼狈相，就解气地说：&ot;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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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娜严肃地说：&ldo;我看不出哪点好笑！

&rdo;然后也闷闷不乐地坐下。

至少十分钟才开口说，&ldo;你好点了吗？让我摸摸发烧吗？&rdo;

我躲开她的手，那手与知青头握过，我神经兮兮地怕知青头的手气会间接地按在我额上。

我小声说：&ldo;我看见他拉你的手。

&rdo;

&ldo;他摔倒了，需要我扶一把，&rdo;倪娜的脸红红紫紫的一片，&ldo;难道你没看见吗？&rdo;

&ldo;可他是个男的，况且你不拉他也能爬起的。

我觉得他巴不得你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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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真让我难堪。

&rdo;她双眼厉害地盯得我不自在，&ldo;女孩让人瞧不起就因为小心眼存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