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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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另一条铁道上的火车喷放蒸气，非常响。

o听不大清楚那两个人都讲了些什么，但听见他们没说这一队人最终要去哪儿。

一团团白色的蒸气遮住那一队人。

一团团蒸气非常白，非常响，飘过站台，散漫在错综交叉的铁轨上。

那一队人上了车，o从车窗上找到wr，悄悄对他说：&ldo;我爸爸说，如果可能，我们会给你寄书去。

&rdo;然后她再想不起说什么。

火车就要开动时o才想起最要紧的话。

o说：&ldo;我们不会搬家。

真的我们老住在那儿不会搬家，你听见了吗？&rdo;

o说：&ldo;肯定，我们家肯定不会搬走。

要是万一搬家我会告诉你的。

万一要是搬家我肯定会提前把我们的新地址告诉你。

&rdo;

o说：&ldo;要是没法告诉你，嗯……那你就到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去找我，我会在那儿的墙上留下我们的新地址，或者我把我们的新地址留给那儿的新房客。

&rdo;

o说：&ldo;要是那儿没人住了，要是那座房子拆了的话，那……那你就记住那块地方，我每个星期都会到那地方去看看的，你能记住那块地方吧？每个星期最后一天，对，周末，好吗？下午三点。

&rdo;

o说：&ldo;不过我想不会，我不会没法告诉你的。

万一因为什么我没法告诉你的话那肯定每个星期六下午三点我准在那儿，记住了吗？要是我们搬了家又没法告诉你我们的新地址你就到我们现在的家那儿去找我，每个星期六，下午三点，我准在那儿。

&rdo;

o说：&ldo;三点，一直到七点，我都在那儿。

&rdo;

o说：&ldo;不过不会的，我们肯定不会搬家，要是非搬不可的话你放心，我肯定能把新地址告诉你……&rdo;

火车开了，wr离开这座城市，离开o，离开他在这座城市里的第一个朋友和最后一个朋友。

但是他留给o的信上说；&ldo;……木过我不会把我的新地址告诉你。

十一、白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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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医生平静的小河泛滥进那个动荡的夏天，我想，不大可能是因为政治。

f医生不问政治是众所周知的。

f医生一向只关心他的医学，以及医学以外的一些神秘事物，比如灵魂的由来和去处。

他越来越相信：大脑和灵魂是两码事，就像电脑和利用电脑的人是两码事，就像推理和直觉是两码事，就像理性和欲望是两码事，就像写作和写作所要追寻、所要接近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感受是两码事。

有一回f医生对诗人l说：你的诗是从哪儿来的呢？你的大脑是根据什么写出了一行行诗文的呢？你必于写作之先就看见了一团浑沌，你必于写作之中追寻那一团浑沌，你必于写作之后发现你离那一团浑沌还是非常遥远。

那一团激动着你去写作的浑沌，就是你的灵魂所在，有可能那就是世界全部消息错综无序地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