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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3页）

他活着卖血给我和儿女们盖了那么好的大瓦房，可他死了我不能不给他准备一副棺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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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根柱和丁跃进就领着她和几个年轻人，在那学校里转，在那空的教室里看，说你看上啥儿你就拿啥儿，只要能做棺材的你家拿走用。

&rdo;也就一间屋子一间房子转，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看，这也才看见学校干净了，没有东西了。

所有的桌、椅和板凳，还有黑板和黑板架，老师们的床，老师屋里挂的镜框儿，老师用来放衣裳和书的木箱子，全都不在了。

屋里一场空，一片乱，一地都是学生的作业纸和不穿的烂袜子。

各间教室里，也都空着了，一地纸，一地粉笔末，一地空空荡荡堆着灰。

学校里，除了病人们的屋里还有他们用的东西外，别的啥儿也没了。

灶房里除有吃的东西外，啥儿都没了。

都被分光了。

都被偷光了。

校院里的蓝球架，架还在，架上的木板却没了。

空架竖着时，上边正好晾衣裳。

根柱和跃进就领着她在学校里走，到日将西去时，他们空空地立在院中央。

跃进说：&ldo;想要了你把我坐的椅子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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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柱说：&ldo;不行了就去找那狗丁辉，也许能要出一副棺材来。

&rdo;

就去找我爹。

一伙儿人，都去找我爹。

在我家大门口，像吵架一模样，嗡嗡一片儿，都说听说了爹在别的村庄卖棺材，卖的是热病人们的黑棺材。

是政府照顾每个病人不要钱的黑棺材。

爹只望着庄人不说话，让他们吵闹闹地说，说得每个人嘴上都有白沫了，根柱吼一声，&ldo;吵啥啊吵！

&rdo;待静了下来后，贾根柱就拉着丁跃进，两个人站到人群最前边，说，&ldo;我俩是代表丁庄来跟你讨要棺材的，你只说你卖没卖过棺材吧。

&rdo;

我爹说，&ldo;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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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柱说：&ldo;卖给了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