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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3页）

后来得知他不是，表示了很大的惊讶。

也对父亲表示了很真的谢意。

并单独同父亲合影留念。

那一天父亲特别高兴，对我说：&ldo;我们中国的古人，主张干什么事都认真。

要当群众演员，咱们就认认真真的当群众演员。

咱们这样的中国人，外国人能不看重你吗？&rdo;

记得有天晚上，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

我和妻子和老父母一块儿包饺子。

父亲擀皮儿。

忽然父亲喟叹一声，喃喃地说：&ldo;唉，人啊，活着活着，就老了……&rdo;

一句话，使我、妻、母亲面面相觑。

母亲说：&ldo;人，谁没老的时候，老了就老了呗！

&rdo;

父亲说：&ldo;你不懂。

&rdo;

妻煮饺子时，小声对我说：&ldo;爸今天是怎么了？你问问他，一句话说得全家怪纳闷怪伤感的……&rdo;

吃过晚饭，我和父亲一同去办公室休息。

睡前，我试探地问：&ldo;爸，你今天又不高兴了吗？&rdo;

父亲说：&ldo;高兴啊，有什么不高兴的！

&rdo;

我说：&ldo;那怎么包饺子的时候叹气，还自言自语老了老了的？&rdo;

父亲笑了，说：&ldo;昨天，我们导演指示‐‐给这老爷子一句台词！

连台词都让我说了，那不真算是演员了吗？我那么说你听着可以吗？……&rdo;

我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是在背台词。

我就说：&ldo;爸，我的话，也许你又不爱听。

其实你愿怎么说都行！

反正到时候，不会让你自己配音，得找个人替你再说一遍这句话……&rdo;

父亲果然又不高兴了。

父亲又以教训的口吻说：&ldo;要是都像你这种态度，那电影，能拍好吗？老百姓当然不愿意看！

一句台词，光是说说的事吗？脸上的模样要是不对劲，不就成了嘴里说阴，脸上作晴了吗？&rdo;

父亲的一番话，倒使我哑口无言。

惭愧的是，我连父亲不但在其中当群众演员，而且说过一句台词的这部电影，究竟是哪个厂拍的，片名是什么，至今一无所知。

我说得出片名的，仅仅三部电影‐‐《泥人常传奇》、《四世同堂》、《白龙剑》。

前几天，电视里重播电影《白龙剑》，妻忽指着屏幕说：&ldo;梁爽你看你爷爷！

&rdo;

我正在看书，目光立刻从书上移开，投向屏幕‐‐哪里有父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