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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ot;冉十分敏感，又小声问：&ot;我妈哭了？&ot;我说：&ot;没哭。

她只是想擦把脸而已。

&ot;我刚说完，老太太踱入了客厅。

冉向她母亲投去心有所疑的一瞥。

分明的，却没看出她母亲哭过。

我竟也没看出，因为老太太戴上了一副浅茶色眼镜。

冉以建议的口吻说：&ot;妈，别多耽误人家时间了。

事儿如果谈完了，就让人家走吧。

人家时间挺宝贵的。

&ot;老太太说：&ot;其实我们也没谈什么事儿，不过随便聊聊。

他是你父亲生前的忘年交，又不常到咱家来，就是替你父亲陪他叙叙话儿。

&ot;我被抬举到忘年交的地位，又不免有几分受宠若惊。

但是还没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于是我明智地站起来告辞。

老太太在门口和我握了握手，是男人们之间那种较用力的握法。

我完全领悟了它的内容，彼此心照不宣。

冉一直把我送过紫薇桥。

途中，她问我她母亲和我谈了些什么？我觉得自己没理由对她隐瞒什么，就照实说了。

冉问：&ot;你答应了？&ot;我感到她问得奇怪。

仿佛事情和她并不相干似的，仿佛包含有暗示我何必多管闲事的意思似的。

我点点头。

&ot;人死不能复生。

判对方十年二十年又怎么样？我相信在这件事上法院的结论是公正的。

那几天我有预感，总觉得我父亲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什么人吵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父亲希望我请几天假，陪他到南方去散＊12模胰疵挥小d歉鲂瞧谖颐枪咀＊织到黄山旅游，我旅游去了。

父亲还问我带上他行不行？本来是可以的。

旅费自付，有什么不行的呢，可是我说不行。

我怕带上他，一路就得照顾他，自己玩不痛快。

我……

我太自私了。

父亲当时显得那么沮丧，那么失望。

父亲一向夸我是他的好女儿。

从这件事看，我算个什么好女儿呢？我是个坏女儿。

我太对不起父亲了……

&ot;冉驻足不前了。

站立在河畔，面对着小月河，倾述地自说自话。

是的，她那是自说自话。

分明的，并不完全是为了说给我听。

更是她内心里希图一吐为快。

我相信即使我不在她身旁，她也会面对着小月河怆然地说上那么多话的。

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籁籁地，一颗接一颗地顺着她瘦削的脸颊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