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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此人名叫胡元规，是苏松诸府中徽帮商人的领袖之一；也姓胡，与胡宗宪是五服之外的疏族，照家谱排辈分来，要矮两辈；胡宗宪行三，因此胡元规管这位比他小10岁的叔祖叫&ldo;三爹&rdo;。

&ldo;三爹今天怎么得闲？&rdo;胡元规迎着他说，&ldo;湘西的苗子开到了，快打仗了吧？&rdo;

&ldo;你知道湘西苗子来打哪个？&rdo;

听得这一问，胡元规心中一动，不过声色之间，毫无异样。

&ldo;不是打倭寇吗？&rdo;他问。

&ldo;非也！

打我们徽州人。

&rdo;

&ldo;三爹，&rdo;胡元规急忙提高了声音说，&ldo;今天我有真正的四鳃鲈，家乡又新来一个厨子。

吃酒、吃酒！

&rdo;

延至密室，胡元规方始明白相告，柘林与倭勾结的海盗，因为汪直的关系，颇多徽州人，经常潜入松江城内，到各当起来访同乡。

他怕胡宗宪谈下去会涉及军事机密，泄露了非同小可，因而乱以他语。

是一番谨慎的好意。

这就对路了。

胡宗宪在想，开口便知不是汪直一党，尤其难得的是，谨密机警，正是可共腹心的人。

因而便说了连在赵文华面前都不肯说的话，当然，也发泄了在他人面前不便发泄的牢骚。

&ldo;徽州人该死！

到处挨骂。

&rdo;胡宗宪愤然跺脚，&ldo;开当铺，道是剥削小民，没有人说，救了穷人的急。

如今为了一个汪直，我们徽州人在别人眼里，都是汉奸，不过‐‐&rdo;他的声音突然软弱了，倒仿佛为人当胸捣了一拳似地，&ldo;也难怪！

&rdo;

&ldo;三爹！

&rdo;胡元规扶着他坐在炕床上首，自己拉张骨牌凳坐在他身边，低声说道：&ldo;我也听了些闲言闲语，说张总督是福建人；福建沿海通倭的乡绅很多，张总督怕得罪他们，不敢上紧剿倭，如今莫非因为汪直是徽州人，大家也疑心三爹？&rdo;

&ldo;我不知道别人对我怎么个想法，只觉徽州人抬不起头来。

&rdo;

&ldo;是的。

&rdo;胡元规黯然摇头，&ldo;没有法子！